三十几条人命,果然做得够干净,够利索,够狠!好一个庆平公主!
这么个阴险毒辣的人,居然身居公主之尊,如果赵东笞仅是个小小的刑部员外郎,或者哪怕他有个定国公世子的名头,对上宗室,亦是分分钟完败的结局!
他觉得自己有必要进宫一趟了。
并非光明正大地召见,赵东笞倒是很习惯等在这荒凉的偏殿,斟酌着一会儿该如何把赵太妃先择出来,在事情不明朗之前,别让官家连他一块怀疑。
官家一身明黄,眉宇间有几分郁色,最近朝堂上为他选妃之事争执不休,想来他的心情也不会太畅快。
赵东笞心想自己来的大概不是时候,肯定会让顶头上司的不畅快再多添几分。
果不其然,他越说,官家的脸色越难看,说到最后,已经漆黑如墨了。
“可真是朕的好姐姐啊!”庆平这个异母姐姐,在他还小的时候就已经成婚开府,搬离宫中了。因此虽名义上是姐弟,要说感情嘛,还真没多少,毕竟差了二十岁,没有真正相处过。
但是老皇帝喜欢啊,毕竟是长女,对于第一个孩子,那份心意终究不同。要是她是个男儿身,恐怕也就没自己什么事了。
老皇帝驾崩之前,曾经拉着他的手,没有交待军国大事,没有嘱托开疆拓土,只是要他答应,善待手足。
这些兄弟姐妹,全是他的手足,可以申饬,可以贬谪,除了谋反大罪之外,只求他留他们一条性命。
老皇帝对自己也很不错。
他不是没有哥哥,只是都没站住,轮到他,老皇帝真是手把手教他习字,给他启蒙,那个时候老皇帝已经不年轻了,当然害怕这大好江山后继无人,便宜了宗室,对他爱护得比自己眼珠子都仔细。
所以病榻前几乎算得上是哀求的嘱托,自己怎么能忍心拒绝,让他走得不安心?
最初几年,他死死盯着安王,如若谁有能力与他争这龙椅,只能是这个弟弟了。
时日久了,安王看起来也很安分,他便开始渐渐放下戒心,至于其他姐妹,顶天了有个骄纵的名声,天之骄女,骄纵了又如何?
可骄纵与滥杀不是一个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