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知晓良觉生辰之人极多,又无从查起,如何叫姜久盈不恼火。
最后一站,他们来找伍韵。
十岁出头,还是孩子,迫于生计,不得不外出讨生活,多么乖巧懂事,可惜,这个世道,禽兽太多。
伍韵整个人都萎了,他蔫蔫地坐在空荡荡的家里,身上散发着浓浓的酒味。
自事发后到现在,他除了认尸,都没敢多看一眼儿女的尸身。
明明出门之前,他们还笑着对他说,他们长大了,以后就由他们来养爹爹。
他又闷了一口酒,引起一阵强烈的咳嗽,仿佛连肺都要咳出来了。
他是有病在身的,本就不宜饮酒,但他满不在乎。亲人都死了,留下他一个孤老头子,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不如随了他们去,还能一家人在地下团团圆圆。
面对前来的大官,他也只是草草行了个礼,请他们随便坐,便继续重复着喝闷酒,咳嗽的动作。
在被问及是否与人结怨,有没有仇家一事时,伍韵冷笑:“咳咳,贱籍人,命不值钱,与人结怨的也活不到现在。”
就算被打死在街头巷尾,也不过得一句官府的当街殴斗的评语,便对案件性质盖棺定论,反正死就死了,赔些钱就好。
伍韵年轻时也是个小角儿,在戏班里有头有脸,不然也不能独自买个小院安身,他这么些年,对衣食父母有求必应,对戏班里的同行也礼让三分,别的角儿都有的傲气,他一点没有。出了名的老实巴交,哪会与人结怨。
自己的两个孩子就更不必说了,平常活动范围仅限于家与戏班,轻易不会离了北城,更不会不长眼地跑上主街,冲撞贵人。
他们都已经如此小心了,为何还会遭此横祸?
伍韵如此自暴自弃,皆因他恨自己的身子不争气,不然无论如何也不会轮到一双儿女小小年纪扛起养家的重担,外出讨生活,从而给了坏人害他们的机会!
他现在无限后悔,为何把一双儿女也养得如他一般,是两只温顺的小绵羊,要是他们能性格刚烈一些,便是不能逃出升天,也得给那凶手咬下几块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