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闻气得要死,宋含章却不知道怎么安慰他。
这事放谁身上谁都崩溃,他只能像当初简闻得知他要和淳乐水结婚的消息时那样,把简闻面前所有的酒杯都倒满。
宋含章全程没说几句话,就陪着他一杯一杯往下灌着酒,两人酒量都不浅,桌上满瓶的酒几乎都被他们喝到见底。
红的白的啤的,全都混在一起喝,神仙也挡不住,简闻还没醉,宋含章这个陪酒的倒是先醉了。
宋含章醒的时候头痛欲裂,再一看手机助理和许叔给他打了十几通电话。
他挨个回拨过去,刚打完,浴室门被推开,简闻西装笔挺地出现在客厅。
西装里他穿了件高领,正往手腕上扣着手表,挡住腕间被束缚的痕迹,发型也收拾得妥妥帖帖,除了眼睛里的血丝仍然有点明显之外,丝毫看不出昨晚的狼狈模样。
“醒了?”简闻道,“衣服给你送过来了,去洗个澡吧。”
宋含章靠着沙发按揉太阳穴,闻到身上的酒气皱了皱眉,但他没有第一时间起身,而是抬眼看向简闻:“你打算怎么做?”
简闻冷笑:“当然是要让那小兔崽子付出代价,我简闻可不是那么好上的,我要让他一无所有。”
简闻一直不被简父所喜,但简家本来就应该是他的,他以前看在大家好歹是一家人的份上,给简岛留面子,但现在他可不会对那个兔崽子心软。
他一直韬光养晦,为的就是有能力和简父抗衡,甚至吞掉简氏,宋含章清楚这一点。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你尽管开口。”
“你放心,需要你的地方多着,我可不会跟你客气。”简闻顿了顿,“倒是你……”
宋含章就着水给自己喂了解酒药试图缓解宿醉后的难受,见简闻欲言又止,放下水杯问道:“怎么?”
“你去照照镜子吧。”
宋含章走进浴室,看到镜中自己红肿的双眼整个人都愣住。
简闻靠着门框:“给你要了冰袋,你一会儿自己敷一敷,说真的我好多年没见你哭成这样了。”
大概在宋南风还在世的时候,那个时候的宋含章是爱哭的,受点伤都要哭唧唧找妈妈经常被简闻嘲笑,不过宋南风去世后两人再相遇,简闻就没见过宋含章哭了。
昨晚明明是叫他来陪自己喝醉,结果宋含章先醉了不说,还一直撒酒疯让简闻去照顾他,把简闻累得够呛。
宋含章掬了几捧冷水洗脸,淡声道:“抱歉。”
他对自己断片后都干了什么毫无记忆。
简闻把毛巾丢给他,宋含章抬手抓住,擦了擦脸上的水,听见简闻说:“那你是不是也不记得你一直在喊淳乐水的名字。”
宋含章动作一顿,毛巾下滑露出一双黝黑的眼睛,他盯着简闻看了片刻,轻轻摇了下头。
“我都说什么了?”
简闻耸肩:“也没什么,就是一边哭一边叫他,又是说对不起又是说其实你不想离婚……之类的……”
宋含章垂眸继续擦脸,简闻靠着门框没动,过了会儿问道:“你是不是爱上他了?”
浴室里静了许久,久到简闻以为他不想回答准备走人把浴室让给他的时候,他才听到宋含章说:“我不知道。”
宋含章没有爱上过别人。
在他以往的每一段关系中,他从不和情人谈论感情,一旦被他发现对方由任何苗头他就会毫不留情地结束这段关系。
但无疑在每一段关系中,宋含章都是那个被爱的。
包括他和淳乐水的那段失败的婚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