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讶归惊讶,他什么也没问,只是打了个招呼。
他也知道最近的风言风语都是林氏做的。
但林氏对他的招呼视而不见,冷哼一声。
水渠边,一众青年壮丁在勤勤勉勉地干着活,偶尔还会说笑一两句。
趁着中午吃馒头的时候,谢长河问起林氏怎么来干活了?
一旁的一位大哥神神秘秘地凑到谢长河面前,压低声音道: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林峰啊,是个实打实的懒狗,有一点钱就跑去买酒,只顾自个儿快活,没得救了。”
说完,大哥还摇了摇脑袋。
“嘿,你不是她女婿吗,你还不知道你婆娘家人的事嘛?”另一壮汉道,说完后,猛地一拍脑袋,紧接着道:
“最近林氏逢人就说你们家的坏话,就她那德行,不了解的人才会相信她的鬼话呢。”
“谢小子啊,你也别太在意了,这林家一家是什么样的,我们心里都门儿清呢。”那壮汉拍拍谢长河的肩膀,劝慰道。
听完这人对林家的看法,只觉得林家除莺莺外都是极品,但他也没说自己的看法,只是冲着他笑了笑。
“对对对!”其余几位壮汉也连忙附和。
“我们心里也都明镜似儿的,这林氏经常仗着自己是你婆娘的娘,上你家要东西,这周围的村民都知道的事。”
“就是就是,你婆娘心软,人也热情,这一点我们也都清楚的很。”
“唉!这林家真不是个玩意儿。”
“谁说不是呢,林氏天天想着林大柱考上举人,那林大柱竟是一点都不争气,整日只知吃喝玩乐,被自己婆娘拿捏得死死的,一家子懒狗。”
几人一唱一和的,就差把林家的陈年旧事翻出来了,听得谢长河心里满不是滋味,莺莺也姓林。
他连忙扯开话题,“这差不多了,咱们干活吧。”
“好嘞,干活咯。”
一伙人吆喝着,开始修水渠。
下午时,天空放晴,云层中迸溅出数道金光,照亮了半边天。
见此,大家干得更卖力,一个个卯足劲儿,使尽浑身的劲儿,争取早日将这条水渠给修好。
林莺莺见谢长河每天都疲惫地回来,很是心疼,她也不想他这么辛苦,可她又帮不上忙,只希望能早点修完。
第三天,林莺莺依旧起了个大早,忙着给谢长河做饭,做了他最爱吃的糖醋鱼,又蒸了鸡蛋羹。
她厨艺很是精湛,虽然没有大鱼大肉,但这糖醋鱼与鸡蛋羹的香味,令人垂涎欲滴。
做好后,就装在小食盒里,让他带去吃。
村里人以为今天就能修完,谁知中午他们填饱肚子,准备干活时,竟下起了大雨。
珠帘倒挂,黑沉沉的天似是要塌下来一般,大家慌乱地躲避着雨,等待着雨停。
“哗——”
刚刚修好的岸堤被上游的暴水冲垮了,情况紧急,如果没人去修的话,这一条水渠都要毁了。
谢长河拧起眉头,转头对壮汉们说,“我们都去拿沙袋把缺口堵上,再在没被冲垮的加上沙袋。”
大家纷纷应允,毕竟关乎着自己。
听到这话的三婶,瞪着双眼,抱怨道:“这雨也忒大了吧,这人下去了,还不被冲走啊!”
但大家没有理睬她,径直往外走去,修水渠要紧。
见没人应她,三婶跺跺脚,随即挤上去,不料,自己绊到了别人的脚,将自个儿摔进了水渠里。
“啊!救我啊……救我……”
冰冷的水瞬间就将她包裹住了,恐惧在心间蔓延,她在水中剧烈挣扎着。
没有人注意到她掉进了水渠,只顾着往缺口上加沙袋。
见没有人来救自己,三婶更是害怕极了,她不想死,她还没有享福呢,她怎么能死?
她肥胖的身子努力地想从水渠中挣脱出来,手在胡乱抓着的时候,抓到一块硬梆梆的东西,借着这东西,她奋力爬起来。
爬上来后,她不断喘息着,浑身上下全是水,她用力吸了几口新鲜的空气,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她爬上来了!
缓过气后,她怒瞪着水渠中的谢长河,斥声道:“谢长河你个丧门星,差点害死我!忘恩负义的东西!我好歹是你三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