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几日,就是年关,宫中皇后一位空袭多年,年关一事一直是由礼部主持,如今皇后归位,大权自然交给翟湮寂,三十晚上,讲究团圆,皇帝没有宴请群臣,但是都给了赏赐,民间更是热闹,鞭炮声声,红灯高挂,几年连着下了两场雪,倒是预示着明年的好兆头。梁婵月一早带着宫中大小给帝后请安,也都收了皇后封的大红包。
三十晚上,宫中反倒不如宫外热闹,皇帝拉着皇后避开耳目,偷偷跑到宫中一角攀上枯枝,偷摸爬到房顶看烟花看雪月。
这里是皇宫最高的地方,好在他们俩人轻功都不错,爬到上面还算轻巧,翟湮寂看着外面的万家灯火,不免感慨:“这里能将整个朝歌都尽收眼底。”
戚沐倾浅笑:“小时候,我最喜欢来这里,但是那时候年幼,光是爬上来就很费力气。我也不知为何生下来母亲就过世了,我从未见过她,那时候父皇不喜欢我,父后也不喜欢我,我虽然是太子,在宫里却是最没人疼爱的。我跟永琛年纪相仿,聪明伶俐却不及他,况且他还有父后和母妃的宠爱。”
翟湮寂微微侧身看他,嘴唇轻轻抿着。
戚沐倾将手里的酒壶递给他,眯着眼睛说:“我整日在皇宫里游荡,尽管时刻身后都跟着侍卫和宫娥,但是实则并没有人多在意我,我没有母亲,父后也不曾多提携我,所以大家认为我能做太子,无非是因为我是长子。早晚,太子之位还是永琛的。我倒是不甚在意,反正做不做皇帝,我的人生都没有什么意思。”
戚沐倾顿了顿,突然伸出手:“你看那。”
翟湮寂顺着他的手看过去,惊讶地发现那里竟然是相府。
戚沐倾说:“父后教导我和永琛的功夫,总是厚此薄彼,我便老是偷偷跑出来玩,有一次我爬到树上,竟然看到我父皇坐在这里……”
翟湮寂意外地说:“先帝?”
戚沐倾说:“是啊。他坐在这里,一直在看相府。我想……他其实是再看丞相。”
翟湮寂顺着戚沐倾的手指看过去,坐在此处,竟然真的可以将偌大的丞相府一览无余,如今是夜晚,下人们的走动依然清晰可见,若是白日,想必更能清楚些。
戚沐倾说:“父皇发现了我,倒也也没有生气,他抱我一起来看,我便是那时候第一次看见你。几岁的样子,被丞相强迫整日练剑。我那时整日无所事事,便经常偷偷跑出来看你,眼看你一天比一天优异,我便动了要娶你的心思……”
翟湮寂抿了抿嘴,他以为大殿上是第一眼,想不到皇帝这么早就见过他。只是从这里看下去,人不过蝼蚁大小,他怎么看出优异的?
戚沐倾笑:“父皇也来看,我也来看,我们两个倒是相安无事,终有一日,我问他若是不当皇帝是不是就不能娶你,他才诧异道谁说你不能当皇帝?”
翟湮寂说:“后来先帝就把永琛送到相府了?”
戚沐倾眯起眼睛,许久才说:“湮寂,我告诉你个秘密,戚永琛,他其实根本不是父皇的骨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