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湮寂说:“皇帝多少也心中有数,李尚书在前朝咄咄逼人,若是不答应,还不知要生出什么枝节。”
翟慕白说:“你们两个怎么打算的?”
翟湮寂抿着嘴唇:“他是皇帝,怎甘心受制于人,孩儿是皇后,理应跟皇帝共进退。”
翟慕白说:“嗯,也不枉我教养你们两个。为人帝王、帝后者,对外,边疆寸土不让,对内,生杀大权不放。”
翟湮寂数:“孩儿受教。”
翟慕白沉默了一会说:“如此,你们两个要娶李氏女子的事,也商量过了?”
翟湮寂说:“陛下与孩儿商量过了,李尚书如此咄咄逼人,无外乎是因为兵权在握,现阶段只能见招拆招。”
翟慕白说:“李钰昌把持朝政,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皇后也好皇妃也好,他急于送人进朝堂,无非是要从内到外控制皇帝。至于要把次女送去给你当内侍,是要离间你跟皇帝,你们两个知道吗?”
翟湮寂说:“知道。”
翟慕白说:“你入宫也有小半年了,跟皇帝相处可融洽?”
翟湮寂说:“陛下待孩儿很好。”
翟慕白点点头,想说什么似乎又说不出口,许久才挥挥手:“罢了,你先去吧。”
翟湮寂和戚永琛两个穿过院落,空气倒是冷冽,偌大的院落,人烟稀少,更觉孤寂,戚永琛陪他走了一段路,忍不住拉住他说:“姨母也是一时失态,她是怕你吃亏,帝王家哪里有什么情爱,你不要被人利用了才好。”
翟湮寂说:“我都已经嫁给他了,这一生都要跟他相伴,恭敬顺从是要的,但是朝夕相对,哪里事事都无争执?若是没有些牵绊……”他还没说完,戚永琛就急急地打断他:“事无绝对,你不要这样想……”他顿了一下,似乎觉出自己口气不对,又叹息道:“你们两个的牵绊,无非是身份和地位,他马上就要有皇妃进宫,待到人家颠鸾倒凤,生下麟儿,你的那些牵绊还能算什么呢?”
翟湮寂看着萧瑟的冬景,许久没有说话。
他从来就是无路可选的,以前是顺应父亲的意思倾尽所有去当皇后,如今是顺应帝王的意思,豁出一切保他君临天下,他微微叹息一声:“走吧,天气冷得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