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的灯光很昏暗,弥漫着一种山雨欲来的气氛。
“这是你从哪捡来的小情人?”
路易斯夫人盯着丈夫怀里的女孩,阴阳怪气笑了笑。她已经对丈夫带着情妇在她面前出现已经习以为常了,但把人带回家里还是第一次。
路易斯没有理会她,而是和颜悦色的望向了沙发上的男人:“会遇到我离家出走的小侄女,我也感到很意外。她喝醉了,无处可去,我这做叔叔的就只好先把她带回来了。美第奇先生,想必你也在到处找她吧?”
洛伦佐慢条斯理的咽下一口葡萄酒,不置可否抬起眼皮:“真没想到她会去找她的叔叔,小家伙调皮得很,长大了,我实在有些管不住。”
男人的语气轻描淡写,透着被酒浸泡过的沙哑慵懒。那约书亚并不陌生的嗓音就像一张荷尔蒙织成的无形蛛网,牢牢地摄住了他的灵魂。
他突然发现他的继父还是那么吸引他。时间与空间拉开的距离,在一眨眼之间仿佛溃散的不见踪影,让他轻易地就会坠回他张弛有度的网里。
约书亚一把揪住路易斯的领子,干呕了几声,一旁路易斯的管家忙不迭把他抱了过去,扶着他走进了盥洗室。约书亚拴上门,靠在瓷砖墙壁上,盯着镜子里自己已然变色的脸几秒钟,才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
——这是他想都想不到的棘手状况。
他本能地扫视着盥洗室内壁,想要找到可供逃走的通道,但他立刻又打消了这个念头。他可以逃一时,但逃不了一辈子,他不能一辈子躲避他的继父,躲避他的病源,就像约翰告诉他的一样,只有他自己能治好自己,不然他即使逃到天涯海角,灵魂也是被洛伦佐永远攥在手里的禁脔。
“兰,我怎么没听你提起过你有这么大个女儿?”
他听见门外传来珍妮的询问,她亲昵的唤了他的未婚夫的中间名,落在约书亚的耳里就像针一样刺耳。
担心洛伦佐当场拆穿他,约书亚跌跌撞撞的走了出去,路易斯的管家将他扶抱起来,请示路易斯的意思:“老爷,这位小姐……”
路易斯摆摆手,约书亚就被送进了卧房,他看向洛伦佐:“既然莉莉丝喝醉了,就让她留宿在我这儿。小孩子胡闹,过个一两天就没事了。”
从洛伦佐的脸上看不出什么实质的情绪,他瞥了一眼那扇关上的房门,晃了晃酒杯里剩下的血色液体,狭长的眼睛斑驳而幽深:“我不是来找莉莉丝的,我是来找你谈正事的。”
“哦?”见他没有阻拦自己,路易斯愉悦地在沙发上坐下来,倒了一杯酒。
约书亚靠在门背后偷听了一会外面的谈话,大概了解了“正事”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