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长春”两个字,程归放在键盘上的手指登时一顿,头脑里的运算在瞬间都断了线。
裘致观察着程归的变化,眼睛里划过一丝精光,气定神闲起来:“我当时还以为这是来找老婆来了?结果,是找个男的,还是个当初骗他说一起考吉大的男的。这是多大恩多大怨?我心里都替他不值啊,真想帮他把人找出来问个清楚。我当时就打电话找上财同学打听,问了好几个人愣是没打听到,在人人网上都搜不到上财有这号人。我当时就说这人肯定是没颜面出头,结果那傻帽还跟我急,要揍我。我从小练拳,还怕他?手上腿上的力气可不是吹出来的。”
随着裘致的比划,桌上的水杯又颤动起来。
程归把电脑关掉,心里已经大概明白了裘致说的事情,抬起眼睛看他,目光定定,“你力气既然如此了得,怎么射门还踢不进?”
裘致岂能受败兵羞辱,不服气地嘴硬道:“他虽然勉强接得住,但已被震出内伤。所以,第二天他就旧伤复发了,想去上财找人也没辙了,是我的一球防止了他继续堕落。”
裘致读研用了两年,他上大二时,程归正是大三。那个时候距离高中,或者距离现在,都已经非常遥远。程归未曾想过,在那段回忆最淡薄的时光里,李丛木曾经来过上海。如果真的在大三的春天里与他不期而遇在校园,程归止不住去想象彼此的表情,时光又会不会就此改变?
回忆的风声在头顶呼啸而过,又戛然而止。
是中央空调停了。
这时,杜总从玻璃隔间里走出来,远远看到裘致与程归一个坐在桌子上,一个坐在椅子上,仿佛谈心一般。两个小伙子,正是青葱喜人,让他忍不住感慨,远远问一句:“你们两个,想加班的话,早点儿订饭。”
裘致从桌子上弹起身,回应杜总说:“这就快走了,和他聊聊测算的事情。”
“测算啊,”杜总拎着外套走过来,关心地说:“测算可不简单,从中能了解到项目运作的整个周期,眼界会得到提升的。你现在学得怎么样了?”
没等裘致回答,程归就cos了一下学长姿态,替他回答道:“小裘都学会了,估计现在独立上手也没问题。”
“是吗,那好啊。”杜总面露喜色,“等我明天和你们段经理说一声,下次测算就让小裘来试试吧。”
裘致瞥了程归一眼,笑着跟杜总点头说好。
杜总交代程归:“你到时也帮着复核一下。”
程归面容轻松,“好的,会一起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