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内普看了眼排在架子上的乌头花油膏和叶子酊剂，勉强还算满意地宣布今天的学习结束。

在妮可离开办公室之前，他板着那张仿佛世界毁灭都不会有变化的脸，询问妮可是不是下周三就要举行魁地奇比赛了。

妮可惊讶地瞪着他，下周三格兰芬多可是和斯莱特林比赛，他难道不记得这事吗？

“我希望……”斯内普在妮可瞪得更大的眼睛注视下，有些不自然地说，“你能——更小心一些。”

直到妮可走到了地面上，她仍旧还有些不可置信。如果她和罗恩说，斯内普在让她小心，罗恩只会惊恐地觉得斯内普是在对她发送死亡预告。

或许是因为上次比赛她受伤了？

妮可忍痛回忆着那场糟糕的比赛，可除了最后从扫帚上坠落下来的风声，她什么也记不起来了。不过多亏了斯内普提起魁地奇，她想起还没邀请杰基来看她的比赛。

妮可把疑问抛在一边，快乐地哼着歌去找杰基去了。

杰基的画像在哪似乎从不固定，有时候是在五层的废弃教室旁边，有时候是在四层的独眼女巫雕像上方，但每当妮可有想要找他的念头，总是很快就能走到那面挂着画像的墙附近去。

妮可走到了七楼，许多画像还在灯火的映照下活动着，这里接近格兰芬多的休息室，大多数画像都对夜游的格兰芬多学生见怪不怪，妮可和卡多根爵士打了声招呼，就朝一条幽暗的通道里走去了。

画像们交谈的声音渐渐消失在耳边，妮可点亮了魔杖，沿着墙面前行，很快金色有些剥落的画框就出现在了她的视线里。

可杰基总是要她把灯熄灭的声音却没有响起，妮可疑惑地往上照，发现画里巨大的船依旧搁在海滩上，海浪拍打着寄生在船底的贻贝和藤壶，从外面看去，指挥舱室里亮着灯，但是没有人活动的影子。

妮可对着画喊了几声，依旧没有人回答。

她满腹疑惑地倒回了通道入口，想找卡多根爵士问问有没有看见杰基，可他沉浸在对着他的马演讲中，妮可甚至能从那匹矮种马的眼神中看到无奈。最后是胖夫人的好朋友维奥莱特告诉她，不久前看到“那个脏兮兮的海盗”在和瑟西约会。

妮可又循着好心的画像们给她的指点走到了三层，中间还差点踩空一条移动的楼梯。

瑟西的画像在一间挂着紫色垂幔的办公室附近，妮可尽量踮起脚从花里胡哨的房间前面经过，她努力不让自己的眼睛从半开的门里看到带着发网哼着小曲的洛哈特。

画像里，和上次妮可见到她一样，瑟西眼睛半阖，靠在一颗苍白的树上，在她的不远处一群小猪正在哼哼唧唧地在地上找食。

妮可有些紧张，她不知道该怎样向这位伟大又残酷的变形师开口，在原地捏着袍子犹豫了好一会才出声。

“您好，瑟西女士——”

“嘘——”瑟西把食指放在了唇边，她似乎沉浸在妮可听不到的幻乐里，神色陶醉，过了好一会才睁开眼睛。

“啊，又是不守规矩的小女巫，”瑟西似乎还记得妮可，她嘴角带着倦懒的微笑，倚在树干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妮可，“你们的变形术学到哪里了，现在老师们还能把人变成猪吗？”

“教授说她从不用变形术惩罚学生……”妮可小声嘟囔着，但还是马上回答了瑟西，“我们正在学把鸟变成高脚杯呢，女士。”

“听起来很无聊，”瑟西的眼里没有流露出失望，她依旧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妮可，“你的才华可远远不止变变杯子。”

“噢，谢谢您，女士，我来您这里是想请问您看见杰基没有，就是一个棕色头发的、编着很多发绺的海盗，我听维奥莱特女士说——”

妮可还没说完，瑟西就再一次打断了她的话，她轻轻一抬手，不远处的那群小猪就被移到了妮可面前，它们还呆呆地维持着之前的动作，好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选吧，孩子，你只有一次机会。”

妮可不详地想起了《变形术历史溯源》里这位喜怒无常的女巫最喜欢的把戏，以及邓布利多说的“费了好一会工夫”才把杰基从猪群里找出来。

“但是女士——”

有那么一秒，妮可觉得瑟西冰凉的手指都伸出画框，点在自己嘴唇上了，可她一眨眼，发现什么都没有发生，瑟西还是待在画像里神秘莫测地看着她，只留下一点焚香的气味在她鼻尖萦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