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真有点奇怪,信上写了什么吗?是不是你的亲戚?”
“不,我没有看到。”哈利一下子塌下肩膀,隔着眼镜都能看清他眼底的遗憾和失望,“姨夫抢走了,说不是寄给我的。”
直到他们抱着一大份猫的干粮,吃着冰淇淋走回分别的街角前,他们都一直在谈论那封信,哈利绘声绘色地描述了那封信的样子:厚重的羊皮纸,有一个盾牌饰章,大写的“h”字母周围有一圈动物。
妮可坚持认为那可能是某种信物,要哈利去继承一个宝藏——祖母讲的故事里有这种例子。
最后妮可当回到家,费格太太问着她邮箱的事情时,她都还满脑子的冒险故事。
接下来的几天,德思礼家简直发疯了。每当妮可去找哈利,德思礼太太都用僵硬的微笑告诉她哈利暂时有事,并且重重地关上门。
周五的时候,妮可还没走进德思礼家的院子就知道今天又见不到哈利了:他们家用木板钉死了门窗,妮可目瞪口呆地看着邮递员从德思礼家落荒而逃,钉死的门板几乎压不住德思礼先生愤怒的咆哮。
邮递员差点在路边摔了一跤,看见妮可后跟她抱怨这一家人都疯了,他大早上地带着一大叠给他家的信件过来,还不如给斯派洛家换信箱。
妮可忧心忡忡,杰克船长的故事里可有太多因为拿到宝藏钥匙被杀的倒霉蛋了,她担心哈利就是下一个。从德思礼家日常对他的虐待来看,他们很有可能做出抢走属于哈利的宝藏这种事。
她和祖母说了这种担忧,祖母遗憾地告诉她,根据一些她听不懂的法律,在哈利受到实质性伤害之前,她们是没办法阻止这种怪异的行为的。
不过她鼓励妮可在晚上的时候骑着扫帚去找哈利——他现在住在有窗户的小房间里了,如果窗户也被钉死了,她起码可以透过缝隙确认哈利是否安全。
周日的早上,在妮可做了一晚上的噩梦,刚刚下定决心今晚就行动的时候,她就明白哈利的信是来自哪里,以及德思礼家为什么做出那些举动了。
斯派洛家崭新的信箱里,一封厚厚的信躺在里面,大大的“h”饰章,周围一圈动物,信封上用翠绿色的墨水写着:妮可·斯派洛小姐收。
妮可在祖母的注视下颤抖着打开了信封,巫师、魔法、霍格沃茨魔法学校,幻想故事里的一切朝她汹涌而来,她把信丢给刚戴上眼镜的祖母,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然后发出几声尖叫,就冲出门外,朝着德思礼家奔去。
当安妮刚读完录取通知书时,她的孙女冲了回来,她尖叫着哈利被德思礼一家带走了,他们要杀了他,抄起扫帚就又冲了出去。
屋子里静悄悄的,只有风扇转动的声音,安妮捏着信纸看着,时不时发出一两声轻呼——在她这个年纪,就算一只海怪出现在她面前,她也没什么好惊讶的。
等她放下最后一张信纸,取下眼镜,慢慢地起身打开了收音机,妮可每天早上的第一件事就是给她调好频道,舒缓的乐曲流淌出来。
安妮跟着乐曲哼着,在厨房和餐厅之间进出。
麦格教授来到时,看到的就是矮胖的老太太轻巧地跳着舞,桌上摆着刚切好的派,杯子中斟满了酒。
“想必您就是学校的教授了,”老太太眨眨眼,轻快地对她说,“在我的孙女把她的朋友抢回来前,我们先坐下喝一杯吧。”
妮可的追踪进行得很不顺利。德思礼一家的车仿佛在乱开,她不得不数次从空中降下来,跟街边咖啡店的服务生、郊区旅馆的老板还有田里拾麦穗的农夫打听,差点被人发现——或者说她已经被发现了,但她也来不及在意了。
夜幕降临,风刮得很大,她终于在海边看到了德思礼先生的车,但里面没有人,一个牙齿掉光的老汉跟她说有一家人借了他的船,划到海上的一块礁石过夜。
妮可只能看清礁石上有间破破烂烂的小木屋,经常出现在郊区命案里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