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哇……”潇洒惊天动地的哭闹着,哭得老管家,围来的五六个下人,一起动了心肠,一起使出浑身招数哄着,耍猴的,学猫叫的,做鬼脸的、拿玩具的……潇洒表示你们都是为了我的血,更能哭嚎。
“哇哇……”的,哭到嗓子哑了,婴儿的生理反应上来,要尿尿了,要困了。
老管家连同下人们,手忙脚乱地照顾他吃奶洗澡,抱他去睡觉觉,一起弯腰探头瞧着孩子睡着的样子,一起擦擦脑门上的汗。
一个胖胖的,厨娘模样的胖大娘不眨眼地,望着摇篮里睡觉了还在生气的小婴儿,眼神慈爱到溢出水来,笑着,小小声道:“这一定是老爷的孩子。听听这哭声,这小脾气,多像老爷。”
“就是不知道是哪位夫人生的!怎么能送到门口,衣服也不穿那?”另一位保镖队长模样的彪悍中年人心疼,声音也是刻意压低,“就是和老爷再闹,也不能这样对孩子啊。”
老管家重重点头,他也觉得,这位不知道是哪位的夫人,太狠心了!
他的目光仔细地打量房间,看看哪里能暂时收拾出来,适合婴儿住的。
这间屋子,位于这座豪宅的主宅二楼,是光线位置最好的一间,老爷的卧室。
老管家莫名地疼孩子,而布置一间上好的儿童房需要时间,就自作主张地抱到这里。此刻他打量一番,举着遥控器按个按钮,关上窗户,拉上浅咖色的鹅绒窗帘。
回忆孩子会喜欢的室内温度和灯光明亮度,调整调整。要其他人退出去房间,自己坐到窗边的贵妃榻上,一边看一本婴儿故事书,一边守着小公子。
傍晚,这家的孩子们,从公司上班回家的,从学校上学回家的,听说这个事情,都震惊地瞪大眼睛:他们又要多一个弟弟!
一个个的,都趁着父亲还没回来,轻手轻脚地跑上来楼来看弟弟。
这是一间很大的卧室。黑白灰的主色调装修风格,巨型的棕色皮艺床+灰白配的床单,床尾摆一张灰色皮艺床尾凳,木地板的地面布置暖灰色的厚羊毛地毯,天花也是四周吊顶+无主灯的设计,整个空间显得简约低调而大气,更凸显其主人强烈的自信自律的性格。
棕色的床摆设,灰色的床头墙上加入了波纹板的造型,搭配两盏球形的轻奢范吊灯,让整个卧室空间显得安静舒适而自然。
床尾墙是一面长长的书架,排列满满的书籍,两边与衣帽间区域互通,整个空间显得宽敞大方。
偌大的衣帽间里,是各色场合需要的服装鞋袜配饰,另还设置了简单独立的梳妆区,提供给主人一个精致优雅的梳妆打扮的体验。
这样一间严肃的卧室里,此刻的大床上,浅灰锦缎的被子里微微鼓起,枕头上是一个胖嘟嘟肉乎乎白白嫩嫩的小娃娃,蜷着小身体侧睡得正香,一只小手握着,放在嘴巴边,光看他眉目舒展,睡觉中还砸吧嘴笑呵呵的样子,就是一场心灵的治愈和愉悦。
多可爱的小天使啊!
上帝!瞧这眼睫毛长的!
细看看,眼睛上可能是因为大哭引起的微微红肿,要人心疼。
四哥、五姐、六哥,一起伸手捂着胸口。
他们的老古板父亲,居然生了这样一个可爱的胖弟弟!
哥哥姐姐们在老管家的目光暗示下,一起出来房间,下了楼,呆呆地坐到客厅沙发上,对视一眼,四哥拿起茶几上的手机,打电话给不在家的大哥、二姐和三姐。
五姐、六哥,一起凑过来。
大哥和二姐都是一样的震惊,但一无所知。
三姐在视频电话里,很是诧异地问:“几个月了?”
四哥一贯严肃的脸此刻都是八卦:“三哥你知道什么?弟弟大约三个月大的样子。”
三姐沉吟片刻,不确定道:“按时间推算,正是老爸在纽约出差的时候有的。我也不确定,但我一个美国的公务员同学说,他曾经听到一个消息。说我们老爸在纽约的时候,夜里借着酒意一时冲动和一个女子结婚了,第二天酒意醒了,又去解除了。”
弟弟妹妹们都惊呆了!
五姐惊呼:“阿弥陀佛!我就知道我们老爸不可能有私生子。老爸的古怪性子,出差旅游在外,从来不叫特殊服务的,被偷了小液体造人的可能都没有。”
四哥沉稳:“本来就不可能。只是这样一来,弟弟的身份需要特别说明一下,不能要人误会。”
反应慢几拍的六哥大呼:“四哥!五姐!这样可爱的弟弟,这样俊俏的眉眼,可以想象其母亲的绝色,怪不得老爸会‘冲动’!”
咳咳咳。
哥哥姐姐们表示,有关于他们老爸的大实话,不需要说出来。
视频对面的三姐更好奇了:“给我看看弟弟,我看看多好看。”
五姐微笑:“梁总管守着弟弟那,弟弟睡在老爸的卧室。”
三姐:“……”
他们的父亲,最出名的不是他的财富,而是他的老古板:日常衣冠整齐,严格要求,宛若从五百年前穿越来的老夫子。不看电视电影等等电子相关。如果不是工作,电脑一下不碰,手机的功能只有通话和工作,微信□□抖音啊b豆瓣知乎,啥都没装。
对于情爱婚姻家庭方面更是,古板到全世界闻名。
这样的性格,家里的环境可想而知。
梁总管守着弟弟睡觉,想在卧室拍照,根本不可能:家规第十条:电子产品有辐射,不许靠近孩子。家里所有的孩子,都是只能用通讯器,满了十八岁才有用手机的权利。
三姐心里痒痒,却也无可奈何,嘱咐道:“趁着老爸还没回来,你们赶紧去做功课。”
!!!
四哥、五姐、六哥,一起可怜巴巴地看一眼三姐,关了视频,各自回房间做功课,尤其四哥满了十八岁进公司学习了,还有公司的工作要做。
晚上八点,豪宅的外围亮起适度的灯光,迎接主人回来。一辆黑色的轿车从大道上缓缓驶进大门,在门里的车库位置停下来,车门打开,一个男子从车里出来。灯光下他大约五十岁的样子,可能是早年的辛苦,看面相比同龄人脸上皱纹深刻,一身量身定制的清装穿在身上,气势不凡、却又透着善良和宽仁。
身形略瘦,腰板挺直,微笑亲切地回应保安的问好,可能是回到家里的缘故,表情舒缓,一路上笑着回应下人们的问好,待换了拖鞋脱了外套进来客厅,坐到老红木的椅子上,步伐身姿越加自然放松。
一个中年女佣进来,发现老爷自己挂好外套了,出去端上来一杯茶,他接过来用了,休息大约两分钟,起身上楼,来到自己的卧室。
管家说,一个小婴儿放在门口,还附带一张照片。这位老爷自从看到照片,人就恍恍惚惚的,有多激动欢喜,就有多愤怒心疼。他紧急处理完工作,急忙忙地从魔都坐私人飞机赶回来,就是为了见孩子。
脚步落在楼梯上,轻轻的。推开门的动作,也是轻轻的。目光落在床上玩拨浪鼓的小婴儿,定住了。
汪孝宸!
眼睛瞧着比嘴巴还大,这绝对是汪孝宸生的孩子!
他一瞬间脑袋失去惯常的谨慎思考,几步走到床前,眼睛瞪出框地瞪着孩子,脸上的肌肉不停地抖动,面对孩子看见他后“咯咯”的笑声,双手好似有自我反应一般,伸出去,抱着孩子在怀里。
“小宝……”老爷小心翼翼地抱着,轻轻唤了一声,声音轻轻的,生怕打扰到他,又因为激动,听着有点变形。
“啊啊!啊呜啊!”潇洒看见父亲模样没有变化,很是开心。只是他变化的婴儿太小了,才三个月,不能说话,在老父亲怀里手脚舞动,表达他的欢喜。乱挥舞的手抓到父亲衬衣上的纽扣,嘴巴流着口水,大眼睛亮亮地望着父亲。“啊呜!”
“我是爸爸,是爸爸。”老爷的目光从肉乎乎的小手,转移到孩子的脸蛋儿上:孩子的俊俏面容,和汪孝宸儿时照片几乎一模一样的长相,无不要他眼睛湿润,胸腔鼓动心潮澎湃之下,无从表达的他,抱着孩子紧紧地贴在他的胸口。
“小宝,我是你的爸爸。”老爷红着眼睛,颤抖着声音说。
梁九功细细地汇报,孩子几点被送来的,几点洗澡吃奶粉的,几点去抽血大哭的,几点睡觉的,几点醒来再次换尿布解决人生大事,再次吃奶粉的……怎么玩乐的,听得老爷连连点头,抱着孩子不舍得放手,手里拿着拨浪鼓、布老虎,逗着孩子,口着直夸:“爸爸的小宝就是聪明,我们不要抽血哦。”
“啊呜!啊呜!”潇洒对父亲的反应很是满意,躺在父亲的臂弯里开心地叫唤着。
老爷脸上那独属于父亲的骄傲笑容,感受到胳膊上流淌的温热液体,笑到一半,变为越发傻乎乎的笑。
“爸爸给小宝换尿布哦。”
这家老爷养孩子的另外一条原则:不用纸尿布,说不透气,只用细棉布的尿布。此刻小婴儿尿了,他动作熟练地给取下来旧的尿布,抱着孩子去澡盆里洗屁屁,发现孩子喜欢水,还跟着玩了一会儿:“瞧瞧我们小宝长得多好,这肉窝窝的线一条一条,爸爸给洗干净哦。”
眼前的情景,和他上辈子刚出生时候,父亲给他新尿布洗澡的时候,潇洒躺在澡盆里,开心地笑个不停。
这位老爷因为他的开心更是高兴,接过来管家手里的毛巾,抱着孩子给擦干净屁股,换上新尿布,穿好小睡衣,哄着道:“困不困?要不要睡觉?爸爸陪着小宝睡觉。”
他抱着孩子,放到床上,自己去更衣间快速换了睡衣睡裤,躺到床上轻声哄着。
潇洒很困了,实在是这么大的小婴儿生理反应太强大,只是见到老父亲更开心,困得眼睛睁不开,眯眯着,还在笑,一边笑一边在床上哼哼唧唧地动着胳膊腿儿的。
老爷望着孩子,眼睛眨也不眨,轻轻哼着:“爸爸肩上抱着小宝贝,宝贝、宝贝你要快点睡,不管外面风大天多黑,总有爸爸妈妈和你陪……”
爸爸特有的深情、醇厚的嗓音带给孩子的是另一种安定、宁静,和妈妈唱的摇篮曲不一样,潇洒听着,一首曲子还没听完,“呼呼。゜zzz……”直接趴在爸爸身上睡着了!
小屁股撅着,小胖手攥着爸爸的大拇指,小嘴巴微张,小肚子一鼓一鼓的,真胖,胸口的肉肉胖到压出来一条线,宛若一只小猪崽。
卧室里灯光昏暗正好睡眠,隔音绝佳的房屋静的呼吸可闻。管家下去用饭,这位老爷守着孩子,一直到他睡得沉沉的,管家回来,他才是慢慢地给他调整好姿势,盖好被子,动作僵硬地下了床。
年龄大了,哄着孩子一会儿胳膊就麻了。他心里一个警觉,孩子才三个月大,他可不能说年龄大。
他出来卧室,来到隔壁房间的书房,书房也是他的风格,朱红色的底色装修,两大排的书,外阳台上古典的茶几桌椅,文竹等植物,肃穆安静。
他坐到书桌后面,古董般的老旧红木椅子上,拿起自己的手机,沉吟半响,拨了一个号码。
“汪孝宸!”咬牙启齿的,黑着脸。对面的人听到他动了真火,很是纳闷的语气:“金海,你怎么了?”
“我怎么了?”金海金老爷“刷”地发过去一张照片,越发愤怒:“汪孝宸你能耐啊,你怀孕了不告诉我,那也是我的孩子,我有做爸爸的权利!你不告诉我就罢了,你自己生了孩子,你不想养,你告诉我啊!你居然放着孩子在门口!”
他说着说着,怒到了极点,手不停地拍打书桌“咚咚”地闷响,低吼道:“你连一件衣服也不给孩子穿!保安差点送孩子去孤儿院!汪孝宸!你别要我再看见你,再见到你,我会忍不住杀了你!”
他气得狠了,说完狠话,不顾汪孝宸急切的呼喊,“啪”地挂了电话,扔了手机,却是更怒了。
怒火燃烧他的五脏六腑,只要一想到他儿子有可能被送去孤儿院,他的胸腔里就有魔鬼在咆哮,要他情绪崩溃。
“汪孝宸!”
他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声,带着杀气。自从遇到汪孝宸这个狠心的女人以来的所有过往,都在脑袋里盘旋不去,他受不住地双手抱着头,抓着头发,眼睛红红的似乎有泪。
汪孝宸做什么自由的事情他都可以忍,结婚不到12小时就要离婚他也忍了。可她不能这般对待孩子!
金海等自己平复情绪,翻阅《康熙字典》给孩子找名字,一时都找不到思绪。出来书房,简单地用了一份粥当晚饭,挨个检查三个孩子的功课,叫到一起,说明道:
“小宝是你们的弟弟,名字还没取。……爸爸去年去纽约出差的时候结的婚,因为很快离婚了,也没和你们说。”顿了顿,“……你们多关心弟弟。更要以身作则,做好榜样给弟弟看。”
果然是弟弟!三个孩子都兴奋起来:“爸爸,我们知道了。”
“嗯。……他脾气大着,日常生活中,不能娇惯,也不能管的严格。”金海简单和孩子处了一会儿,就猜到孩子随了他母亲的一些性格,娇气、矫情……叮嘱孩子们:“他刚来家里,和谁都不熟悉,保姆家教一时也不好请,你们照顾弟弟的时候,都亲自照顾着。”
“爸爸放心。”三个孩子喜欢这个弟弟,都欢乐地答应着。金海放了一半的心。
临睡前,在伺候儿子一次人生大事,金老爷守着儿子,一起睡。
夜里起来三次照顾孩子,迷迷糊糊的,早上醒来发现孩子趴在自己胸口,流着口水睡得香甜,右手攥着自己的大拇指,轻轻地抽出来,又不舍得地,用食指轻轻戳戳孩子胖手的肉窝窝上。
真胖气。
他无声地笑了笑。
刚下床,就听到管家上来说,汪先生等在客厅。管家苦着脸:“老爷,就那位大大有名的‘汪先生’,昨天夜里赶来燕京,坐车在门口等了一夜,今天一早就进来说要找您。昨天夜里,保安要给她通报,她不答应,说要您和小公子好好休息。”
金海一边穿衣服,一边听着,面无表情。
管家一看,这绝对有事儿啊。老爷何时和汪先生有来往的?
“老爷,……我们瞧着,小公子……和汪先生,有几分相似?”
“哦”金海的脸阴沉沉的,一想搭理探听话头的老管家。
这不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他们老爷日常为人,说一句“行知病虎,立如眠鹰”那绝对不为过,妥妥的人精儿,哪有这样情绪化的时候?
老管家不吱声了。
怪不得能将孩子扔到大门口,还光溜溜的不给一个肚兜?原来和老爷去年结婚的人,是汪先生。
老管家知道汪先生的做派俗人不理解,也不去多想。只他实在更不明白,老爷怎么会和汪先生在一起,他和她两个人,绝对是一个南极一个北极,一个男权代表,一个女权领袖。
结婚了?
还生了娃娃?
哎吆吆,我们的小公子幺,老管家愁着脸,不心疼折腾的成年人,只心疼注定不能要爸爸妈妈在一起的小公子。
金海瞧着管家脸上五颜六色的变化,脸上的表情越发地阴森森的,在衣柜里选了一件玄色的保守中山装穿,扣好每一粒纽扣,对着镜子照照,好似看到自己武装到牙齿的内心。
眼里全是晦暗,风暴欲来的压抑。留老管家在楼上,他自己下楼去。
站在楼梯口,望着客厅沙发上左立不安的女人,他的一颗心越发地愤怒。
她一身藕荷色的旗袍裤装,身上散发着成熟女人的知性和矜持,同时身材保养得也很好,偏偏身上还有十八岁女孩的清纯无暇、明媚舒展,焦急地抬头看向自己的时候,他发觉,这女人一夜没睡,早上没梳洗,显得发型妆容有点乱的同时,那一抹憔悴,却也要人莫名心生一股怜惜。
金海定了定神,狠了狠心。
“金海,孩子醒了吗?”汪孝宸急急地问,眼睛通红,走近细看一眼,显然是哭过了。
“汪先生,你现在应该和我寒暄寒暄,比赛比赛耐心。”金海说话毫不留情。
汪孝宸怒了,一双秒目,死死地盯着他的眼睛:“金海,我不和你说谎。我只能告诉你,那是我的孩子,”她的眼里有泪,“他是我的孩子,我也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他怎么会在你家门口……”
金海眼里一个愣住,快的一闪而过,这个时候情绪激动的汪孝宸自然无法发觉。
她哭着,右手拉着他的衣襟,哭诉道:“我真的不知道,我想见他,你要我见见他……金海……我求求你……”
汪孝宸哭得泪人儿一般,一颗心纠缠着冲击她所有认知的激烈情感,她要见到孩子。
“他在睡觉,……王婶,送上来两碗豆汁儿,两个烧饼。”金海因为她的眼泪和说词心生怀疑,但他一想起孩子又可能被送去孤儿院,心又狠了狠。“先吃饭,吃完饭,收拾收拾,你是他母亲,我还能不给你见?”
汪孝宸还是哀哀地哭着,那眼泪怎么也止不住。
“我,我就是担心孩子,我看他一眼,我……我吃饭。”
她在金海凌厉的目光下,硬塞了半碗豆汁下肚,一边哭着,一边眼巴巴地等着用早餐的金海。
金海将她剩下的豆汁和烧饼都吃了,擦擦嘴,带着她上楼进了书房。
两个人谈判。
金海望着窗外的草坪:“保安在昨天下午,在门口发现他,没有发现其他可疑之人。汪孝宸,你在试图告诉我,你也不知道孩子怎么丢的?”
“我怎么知道?”汪孝宸抓狂了,眼泪流到嘴巴里,嘶哑着嗓子低吼:“金海,金海,你以为我将孩子送到你家门口!金海,我如果知道,我一定不会要你知道他的存在!”
金海的眼睛也红了:“汪孝宸,孩子也是我的孩子!你凭什么不要我知道!”一转身,狠狠地盯着她,狼一般:“汪孝宸,我是他的父亲,我有权利看着他成长,从一颗小豆芽长成一个小婴儿,惊喜于他的第一次胎动,第一次翻身,出生的时候亲手剪下脐带……汪孝宸!”
光凭这一点,金海就无法原谅汪孝宸。
汪孝宸平时的优雅矜持荡然无存,面对他的怒火更是愤怒,眼里燃烧火焰要烧了金海:“你以为你是一个好父亲!你那么多孩子!你能分给我的孩子多少爱?金海我告诉你,孩子我自己能养得起,我能给她一个完整的母爱,我能给他所有成长需要的一切!”
!!!金海怒到极点,抬手就要打这个女人。
汪孝宸一看他举起的巴掌,娇脸一扬,目光带着刀子:“金海,你敢动手?”
金海举起的手不停地抖,显然是克制到了极点,如果可以,他一定好好地驯这个女人,这是他近五十年的生命里最想驯服的女人。
可他不舍得。
他在极力地挣扎。
可是汪孝宸因为他的痛苦,反而更怒:“金海,你有本事,你今天杀了我啊?你不是说再见到我,要杀了我吗?”她朝他书桌上一扑,摸出来一把枪,呵呵地笑着:“金海你看,我多了解你。孩子在你手里,我也不想活了,你有本事杀了我,你不动手,我自己动手!”
她喊着话枪口对准自己的太阳穴,就要扣动扳机。那一刻,金海好似听到自己命运的钟声,他用了平生最快的速度,超过人类极限的速度,一把推开她的身体,金色的子弹“砰”的一声打在门上!
“你疯了!”金海目龇眼裂,不敢信这个女人能狠到这一步。
“你不给我孩子,我活着不如死了。”汪孝宸眼泪鼻涕一脸,很平静。
“你!”金海相信,他此刻的模样,一定是颓败的,苍白无力的。
汪孝宸的这一枪,打在门上,也打在他的太阳穴上。
抽光了他身上所有的血液。
他认命地一抹脸,双腿软软的,用尽全身力气,接下她手里的抢,走到书桌前,重新放好。
坐到椅子上,他全身都瘫软了,人恍惚着,目光散涣没有焦距。
“汪孝宸,你说你也不知道?”
“我不知道……”汪孝宸身体抖着,脸白生生的,靠着墙壁滑下来,双手抱着头,伏在膝盖上,哭泣道:“我也想知道……”
“……”
“你相信,世界上有神灵吗?人有前生今生吗?金海,我的孩子,怎么在你家门口,我也想知道。我想问问苍天,为什么这样捉弄我……”
金海眉尖一抖,眼里黑黝黝的,宛若大海上的风暴旋涡蓄势待发,好一会儿,他脸上一抹嘲笑:“汪孝宸,如果人有前生今生……我一定是欠了你几辈子。”
“你和我演戏,我再容忍你一次……孩子在我的卧室,你先……”他后半句的“你先去洗漱……”还没说完,但见汪孝宸人就如离弦之箭,踉跄着飞奔而出。
金海望着半敞的书房门,呼吸着书房里独属于汪孝宸的香气,国际最有名望的制香师给她调配的,独一无二的香,咬咬牙,右手握成拳头,狠狠地锤向桌面!
他一定是欠了这女人八辈子!
卧室里,潇洒一觉醒来,管家抱着他完成人生大事,正在澡盆里洗屁屁,感受到隔壁房间里强烈的情绪波动,心里悸动,好奇之下一听听,他娘亲,和他爹,在吵架!
娘亲!
潇洒躺在澡盆里一动不动的,任由管家给他洗干净腿窝窝、脖子窝窝……
爹以为,他是被人从娘亲家里偷出来的?生娘亲的气?
娘亲抢了爹的枪,要用自杀威胁爹?
果然娘亲还是不喜欢爹那么多女子,那么多孩子:那么多女子,分下去,再喜欢也没多少了,那么多孩子,分下去,再喜欢也没多少了。
娘亲来认他,是恢复记忆了?
潇洒惊喜,随即很担心娘亲:娘亲还没成亲啊,认了自己名声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