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看见”了安德烈那些不光彩的事,就是偷渡和走私,其实这是教团的传统了,灰色教团在威尼斯有势力有地盘,还有“非凡”的能力,想要养活这么多张吃饭的嘴,不可能手里什么都不沾。
“您是为了教团所有人,而且这件事他们都嫌麻烦、繁琐又劳累……”
汉斯说到一半忽然停顿,他看到了安德烈变得更加锐利的目光。
汉斯意识到不对,他被套话了。
——安德烈不确定汉斯说的教团隐秘是真是假,毕竟很多事连他都没听说过,于是安德烈用自己做例子,轻易骗得汉斯为他反驳。
“这些事情你从哪里知道的?就这么几天的时间,你忽然就知道了教团高层的秘密?”安德烈感觉汉斯简直像是换了一个脑子。
一个每天向神祷告的教团底层,忽然掌握了教团不能宣诸于口的隐秘,洞悉了世界的真实,难道那双玫瑰之瞳厉害到可以看穿人心吗?
安德烈的问题让汉斯出了一身冷汗,他拼命想着借口,耳边忽然响起了一个声音。
“哒、哒。”
这个脚步声让汉斯的心脏都漏跳了半截。
他看到遍布迷雾的废墟尽头,詹森的影子停留在一个巷口。
那条狭窄昏暗的巷子,就像一个魔物张开的巨口,又像是蜘蛛捕猎的网,正在等待猎物。
汉斯暗暗咬牙,他勉强保持镇定,抬头问安德烈:“您在路上看到其他人了吗?我的母亲……”
“他们都很好。”
安德烈在来的路上就发现了昏迷在河道小船上的人,他还特意数了,也挨个检查了一遍,一个都不少。
汉斯松了口气,他说要去找医师来给安德烈治伤,就往那处巷子走去。
“站住!”
“还有什么事,安德烈叔叔……”
“你要去见那两个邪神?”
“什么?”
汉斯惊恐地扭头,力气太大牵动了肩膀的伤口,痛得他冷汗直冒。
那个街巷很远,还有倒塌的房屋与雾气的遮掩,汉斯惊疑地看着安德烈的手,以为安德烈用了玫瑰之瞳镜片,因为那个木盒子被汉斯留在了母亲身边。
可是安德烈手里是空的。
他就像是自己的外号灰枭一样,可以捕捉到任何一丝异常,汉斯对着这双眼睛更是感觉到了一股无形的压力。
“我,我……”
安德烈看着满头冷汗说不出一句完整话的汉斯,收回了那股审问犯人的气势,沉声说:“昨天夜里我醒来之后,看到火光与怪物,还是在码头的方向……”
那种恐惧让安德烈浑身冰冷,他不顾一切,拖着伤痕累累的躯体赶到了这里,然后就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你在攻击那些变异体。”
手持阔剑,另一只手提着一个门板做盾牌,就这么冲向了怪物。
安德烈差点当场变异——除了变异,他实在想不出来把汉斯从几个怪物里救出来的办法。
结果安德烈越看越不对劲,汉斯每次攻击都能正中怪物的弱点,还能说是“眼睛”的功劳,可是怪物的致命攻击统统打不中汉斯,就连剧毒的涎水都没有一滴沾到汉斯的身上,这是开玩笑吗?
安德烈重重地捶了两下脑门,再去看,还是汉斯红了眼睛失去理智疯狂砍杀的画面。
虽然砍得很费劲,但确实只有怪物在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