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距离接触那些污染变异体,还是给他带来了一定的精神伤害,打着打着就失去了意识,最后——
汉斯猛然抬头,他的目光落在不远处凸起的一块阴影上。
那一截肢体,像是野狼的前爪。
汉斯感到自己踩着的地方也有点不对劲,然后他从垃圾里扒拉出了几个镰刀一样的弯角。
在晨雾里闪着微光的鳞片、折断的獠牙、泡在绿色水潭子里缓缓腐蚀的扭曲肢体……
汉斯:“……”
原来他周围都是怪物尸骸啊!
不对?他什么时候这样厉害了?能杀死这么多怪物?
汉斯茫然地站了几分钟,忽然他听到有熟悉的声音在呼唤自己的名字。
——是安德烈的声音。
汉斯连忙手足并用地爬出了废墟。
他不知道,他这个动作就像是从恐怖的怪物尸骸构建的“堡垒地穴”里伸出一只手,然后艰难地钻出来,加上满脸的泥浆与鲜血,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新的变异体。
安德烈灰色的瞳孔收缩,他的脸因为痛苦而扭曲,原本就浑身是伤,流血过多,现在更是一阵晕眩站立不稳。
汉斯抬头一看差点被吓傻,因为安德烈体内的“污染”也开始不稳定了,颜色变来变去,像是要突破躯体的束缚。
“不,安德烈叔叔!”
汉斯几步就冲到了安德烈面前,又不敢随便碰触,两只手滑稽地缩回来,又伸出去,急得团团转。
安德烈咳了好几口血,他死死地盯着汉斯,身上的气息慢慢变得平稳下来,不再混乱无序。
“我没事。”
“……”
“我忘记了,你有一双能看见真实的眼睛。”
安德烈叹口气,他捋了一把脏污得结成块的头发,语气冰冷地说,“你读过教团的书籍,应该知道所有‘污染’都是不可逆转的,我没几年好活了。”
汉斯双手握拳,颤抖地说:“如果不是主教——”
“不!这是我的错!”安德烈面无表情地说出他炼了一位长老,用来引诱挪威海怪的事。
汉斯傻眼了。
安德烈看着自己重伤的手臂,勉强拽下一根布带,熟练地单手包扎,然后把手臂挂在脖子上,他看着废墟情绪低落地说:“我没想到会变成这样,教团毁灭是我的责任……”
“不对!”
汉斯反应激烈,他马上说出了自己在梦境里听到的那些情报。
因为面对的是安德烈,所以他完全没有掩饰的意思,当初怎么听到教团高层互相揭短,就怎么愤怒地说出来。
那些教团高层有的贪财,有的恋权,暗中向各方势力的大人物靠拢,甚至想要插手某些地区的战争(寻找合适的祭品)。
康纳尔牧师可以利用“健康、长寿”做饵,使老布兰登拼命扔钱支持探险队,这种手段难道教团高层不会吗?他们不止会,还比康纳尔牧师更吝啬,好处只肯给一丁点,看起来就像古老的秘方效果,绝对不会涉及真实世界与邪神。
这样既不惹眼,还安全。
可是欲望总归没有止境,也许主教长老们会聪明地把握好里面的度,而骑士统领这种家伙就说不好了。
安德烈一边冷漠地在心里评价着自己的同僚,一边盯着汉斯说:“如果是捞钱,我也在做。”
“那不一样!”汉斯立刻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