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一想到玛丽苏文学,萧瑾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了一个经典桥段。
她抬起头,望向头戴玉冠的楚韶。她觉得……或许可以试一试这个套路。
虽然风险有点大,也有些丢脸。
但凭借多年以来翻阅网文的经验,萧瑾认为此套路的可行性是很高的——毕竟众多古早网文主角都用过这个套路,而且屡试不爽。
怀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萧瑾闭上了眼。
睁开眼睛后,她决定直面惨淡的现实,于是对楚韶说:“把本王放在床上。”
放在床上?
楚韶从未听过如此奇怪的要求。
由于萧瑾故意压低了音调,此时她的声音也很轻,尾音低缓得甚至有些朦胧了。
置身于烟雨楼之中,难免便勾出了一丝别样的意味。
好在楚韶本也不是什么正常的人,这样的意味无法使她生出什么旖旎念头。
能让她产生期待的只有一件事。
很显然,躺在床上坐以待毙,等待卫兵闯入厢房,这不是萧瑾的作风。
所以楚韶很好奇,萧瑾到底想干什么,接下来又会做出些什么。
于是楚韶笑了笑,然后照做了。
她抱着萧瑾,轻轻地把对方放在了锦被上。
杯盏碎裂的声音越发清晰,似乎就在身旁发生,
萧瑾甚至能够看见卫兵们扯掉锦缎,锋锐的眼神扫过姑娘们脸上的红妆——他们奉四皇子的命令,一定在寻找着什么。
那个人可能是她,可能也不是她。
但不管怎么样,萧瑾都不想社死。
所以现在……
萧瑾躺在床上,望向被她捏在掌中的白绸,觉得自己绑自己的难度实在是太大了。
于是对楚韶说:“王妃,帮本王捆一下。”
“帮您捆一下?”
楚韶将萧瑾的话重复了一遍,唇畔的笑意浓得几乎快要溢出来了。
萧瑾的语气很淡然:“对,本王不方便捆。”
只是衬上系统赋予她的音色,未免就显得不那么淡漠,甚至还有些奇怪。
“妾身和王爷还有盟约,所以妾身会帮您的。”
听着萧瑾的声音,楚韶笑得十分愉悦,于是伸出手,接过了萧瑾手中的缎带。
她的捆法快而独特,如同小孩子翻花绳一样,转眼间就将萧瑾的手牢牢地绑住了,顺便还打上了一个死结。
萧瑾:“……”
只是营业罢了,倒也不必这么敬业。
然而事到如今,萧瑾也没时间再多作解释了。
她瞟了一眼桌案边摆放的酒,对楚韶说:“把酒壶拿过来。”
楚韶照做了。
她的手勾着酒壶的柄,微笑着问:“然后呢?”
“然后浇在本王的身上。”
“浇在您身上?”
萧瑾在心里默默地想:为经典桥段而献身,必然是会有福报的。
然后她点点头,面无表情地对楚韶说:“对,浇在本王的身上。”
……
皇子府的卫兵其实很纳闷,不太明白四皇子殿下为何突然要搜查烟雨楼。
毕竟谁都知道,白尚书是妥妥的太子党,而烟雨楼又是白小姐一手掌控的楼子。
此番搜查烟雨楼,着实是百害而无一利。
但主子下令,他们也不敢不从。
将烟雨楼的第一二层搜寻了一圈,他们并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只是看了些歌姬们的嫣红嘴唇,还有令人心颤的娇声软语。
不过烟雨楼的规矩挺多,客人们也是京中的“上流人士”,这些名流往往自视甚高,很少会做出如寻常莽夫一样的举动。
在明面上,他们至多也只能搂一搂姑娘们的腰身,勾起下颔,品其口中之酒罢了。
此时,第三层的厢房只剩下一间未曾搜查。卫兵们觉得干这差事挺不错,起码还能一饱眼福。
不过有些可惜,那些客人们基本上都是世家子弟,虽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却不懂温香软玉究竟该如何消受,手段都青涩得很,十分没劲儿。
怀着这样的心思,卫兵们正准备敲响最后一间厢房,却发现门居然是虚掩着的,未曾关上。
他们心中有些疑惑,伸出手谨慎地推开了门。然而当房门完全敞开的一瞬间,他们却被眼前的场景给震撼到了。
床帐由芙蓉花染缯而成,垂落下的层层纱幔色彩艳丽,散发出缱绻的馨香。
而在暖帐之下,身着蓝衣的“公子”姿貌秀美,眼角下一粒泪痣比海底的鲛珠更为惹眼。
仅观其侧面,怕是比烟雨楼的头牌还要美上几分。
也就是这样神仙般的人物,却用指节勾起酒壶,漫不经心地将酒液倾倒在身下女子的脖颈上。
酒里加入了碧色的酒曲,泼在女子玉璧般的肌肤上,晕染开比翡翠更为莹润的光泽。
她的白袍上也沾染了深深浅浅的酒液,宛如滚烫的烙印,带有侵略性地攻占了那片洁净如雪的领域。
解开发带后,散乱的墨发掩住了女子的面容,只能依稀瞧见那一段微蹙的眉眼。
女子的眸中未曾勾起撩人的柔波,她只是极力挣脱着缚住手腕的白绸。但腕上捆的却是死结,故而再如何想脱离禁锢,终究也只能在腕间擦出一道红.痕罢了。
最让卫兵们震撼的不是这中新奇的玩法,而是身着蓝衣之人俯下身,用极其温柔的眼神注视着女子,却张开嘴唇,咬住女子颈间肌肤的一瞬间。
女子的身体似乎在发颤,齿间溢出的琴音乱得不成样子,每一下拨弦都饱含着难捱之意。
冬日的光洒入烟雨楼的厢房,照进纱灯,折射出的光线像是红色的河流。
碧酒缭绕着淡淡的檀香味,鲜红的流水泼在二人的身躯之上,影影绰绰的交叠,为这场旖旎风月蒙上了一丝撼天动地的意味。
卫兵们呆在原地,完全被眼前所见的情景给震撼住了。
……这,这也太会玩了。
当那位蓝衣“公子”缓缓地从女子的颈间抬起头,望向站在门口的卫兵们时,唇边含着柔和的笑,眼角下的泪痣也漂亮得惊人。
嘴唇微动,吐露出的却只有一个字。
“滚。”
卫兵们皆是四皇子的部下,而四皇子乃是齐皇之子,按理来说,他们绝无可能怕了眼前这人。
但看着牢牢捆住女子双手的绸缎,再看看蓝衣人唇角扬起的浅笑,他们莫名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对方的眼神让卫兵们产生出一中错觉——此人好像可以笑盈盈地拔出长剑,然后对准他们的脖颈划上一剑。
动作温柔,姿态也极尽优雅,喷溅出的却是充斥着腥味的鲜血。
看着此人带笑的眼神,他们着实是有些怕了。
卫兵们甚至还没搞懂,这股惧怕之意究竟从何而来,就已经有卫兵附在领头者的耳畔低语:“头儿,我们还是走吧,殿下找的是一位残疾的盲眼女子,床上那女子也不是瞎子……”
“是啊是啊,而且我看那人也不像是好惹的主儿,他敢这般对待烟雨楼里的女子,只怕来头大得很,我们惹不起总该躲得起的吧。”
领头的卫兵眉头紧皱,低低地骂了下属一句:“来头再大又怎样?再大能大得过殿下吗,他又不是太子,也不是燕王!”
被骂之后,下属突然反应了过来。
也是,只要不是太子和燕王来了,来头再大也无所谓。再怎么大的官儿,大也大不过皇帝,所以他们不必惧怕区区一名世家子弟。
毕竟他们背后站的是四皇子殿下,无需忌惮他人。
卫兵们踌躇片刻,正准备硬着头皮进去搜,不想从外头蓦地跑来一个小卫兵,边跑边喊着:“头儿,找到了!找到殿下要找的人了,就在这一层。”
领头者停下了准备进门的步伐,心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已经找到人了,不进去得罪那位蓝衣人也挺好。
他看了床帐里的两人一眼,随后对属下们说:“那就走吧,带着那个人和殿下汇合。”
……
卫兵们踩着木板下了楼,脚步声渐渐远去。
床帐之中,萧瑾终于也松了一口气。
还好,经典桥段诚不欺我。
像古早小说里男主被人追杀,只要依靠着女主打掩护,佯装是在干那啥事,总是能躲过一劫的。
不过这样的案例,通常都出现只是在火车的车厢里,没想到在青楼也同样具有借鉴意义。
这时候萧瑾就十分感激一些古早小说,给她提供了这样好的思路。
只是可惜了工具人苏檀,听那些卫兵们方才的意思,他们抓住的好像就是她。
思及此处,萧瑾皱了皱眉,一本正经地对楚韶说:“王妃,或许我们应该想想办法,该怎么把苏大夫给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