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山泄了气,“你出来,我不打你。”
云巧不上当,“你骗人。”
“谁骗你谁是小狗。”沈云山举手对天发誓,声音清亮,振振有词。
云巧往床边靠了靠,“开门做什么?”
“跟我去地里。”
“我的活都做完了。”
“不是那件事,春花要嫁给大牛了,你不是想嫁给大牛吗,你赶紧去抢啊。”
屋里又没了声儿,沈云山烦躁地抓自己头发,心想自己说太多了,云巧那脑子铁定不够使,又耐着性子把话嚼碎说了一遍。
半晌,门后窸窸窣窣的,就没不见门开。
沈云山又砸门了,威胁道,“你不快点大牛就是春花的了。”
“你说大牛要娶春花?”
他已经说了两遍了!沈云山心头那股火又来了,再三往下压了压,从牙缝里挤出个气音来,“对。”
“那大牛就是春花丈夫。”
沈云山咬牙,“对!”
“春花是我朋友,我不能抢她丈夫。”
“......”
沈云山真想掰开云巧脑子瞧瞧里边装的什么,明明是春花抢她的亲事,怎么到沈云巧嘴里就反过来了?
深吸口气,沈云山平复自己的呼吸,“你不是想嫁给大牛吗?”
“可是大牛哥不想娶我。”
下午在地里春花就帮她问过了,大牛哥皱着眉,没点头也没摇头。
沉默就是拒绝。
云巧懂。
大牛哥不想娶她,她为什么还嫁过去呢?
头上的两朵花全没了,手里的花也被揉得不成样子,她数落,“都怪你,我的花都不好看了。”
砰砰砰,沈云山又砸门了。
煮晚饭的小曹氏听着动静跑来,见沈云山眼眶通红,随时要哭的样子,忙问,“怎么了?”
她一问,沈云山眼泪崩不住,夺眶而出,“还不是云巧,你问她做了什么?”
云巧给秦大牛送水回来就在地里割红薯藤,回家后扫完猪舍又冲洗了一遍,做了什么小曹氏还真不清楚。
门被砸得凹陷了块,小曹氏推开沈云山,轻轻拍门,“云巧,开门。”
“不开门,大堂哥要打我。”
“大伯母给你撑腰,他不敢动手。”
云巧迟疑了会。
屋外的人听到脚步声,以为沈云巧想通了,沈云山举起手里的石头,准备沈云巧开门他就砸过去。
结果,脚步声在门后戛然而止。
“云翔回来我就开门。”
沈云山哄的扔了石头,石头摔到门上,滚落到地上,差点砸到小曹氏的脚。
云翔是沈云巧弟弟,比沈云巧小两岁,典型的护犊子,他没少骂云巧,但其他人打云巧,他拼了命的报复回去,沈云山在他手底下吃过好几次亏,提起沈云翔,沈云山脸色更黑。
眼泪更是凶猛。
曹氏淘完米过来的,双手还滴着水,疼大孙子惯了,见沈云山哭就忍不住放柔了声音哄,问到底发生什么事。
沈云山哭哭啼啼将大牛和春花的亲事说了。
春花娘做事雷厉风行,他回来时,已经跟大牛娘定好摆酒的日子了。
两家连合八字挑日子都省去了。
听完,曹氏跟小曹氏脸色都有点难堪。
原本秦家跟刘家结亲没什么,偏云巧常把秦大牛挂在嘴边,时不时念叨要嫁给秦大牛,曹氏就上了心,想着沈云巧卖不出去又丢不掉,嫁给秦大牛也不错,秦大牛孔武有力,不收他彩礼,春耕秋收他来帮忙干活就行。
因此沈云山经常嚷嚷卖了沈云巧,她都没答应。
还觉得沈云山胳膊肘往外拐,媳妇没进门心就歪到阴沟里去了,为此颇为不快。
下午在地里时,大儿媳找到自己,偷偷说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