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因利益冲突而天然带有偏见的士族子弟且不说,寒门士子大多都仰慕他的德行成就。

有这牢固基础在,这会儿手里拿着的又是货真价实的陛下诏书,这极其突然的出城之行可谓顺畅无比,甚至都无人起过半点疑心。

有得到消息的文武百官,听着也只是深感安逸,暗自叫好——之前最叫他们寝食难安的,不就是燕清说一套做一套,贪恋权势不肯将兵权完璧归赵,再仿效董卓掌控朝廷,将陛下当傀儡操控,肆意摆布他们么?

况且皇帝待他是明眼人都能瞧出的极度宠信倚重,一副根本离不得燕司空的模样,恐怕连威逼利诱都能省了去。

可想而知的是,只要燕清不是真心想走,哪怕玩三推三让的戏码,陛下也会万般配合的。

谁知燕清言出必行,还真毫无留恋、干脆利落地退出了,连个招呼都不带打的,手中军权也如他曾经所说的那般,归了大伤初愈的皇甫嵩。

等刘康躺在榻上辗转反复,纠结完纠结去,好不容易熬到翌日上早朝了,还没来得及为不见燕清身影而失落,就被王允一脸志得意满所宣读出的面目全非的诏书,给震得如坠冰窟。

而此时此刻,燕清军已然出城百来里,铸成既定事实了。

吕布面上是一丝不苟的冷峻,负戟佩剑,骑着赤兔,昂然行在最前。

后边一点,就是同郭嘉荀攸等人同车而行,被恶虎骑所严密簇拥着的心爱主公。

他心里则美滋滋的,时不时偷摸一把那小小一块的大红绸缎,确定它还安然躺在自己怀里后,开始心满意足地琢磨着一会儿该藏到哪儿去才最为安全。

吕布揣着这不可告人的小烦恼时,燕清也完成了对昨晚凶险的叙述。

当然,无论是暴揍刘康,还是变成他模样骗王允写新诏,他再盖印的大逆不道之事,就编造缘由,给轻描淡写地掩饰过去了。

谋士们多少知道他有些常人不及的仙异手段,知情识趣地不去细究,只绕着卢植之事分析。

郭嘉道:“此计不成,他定当再生一计,主公虽避了一时之祸,又安排了王允做这扇屏障,却到底只得了一时之安。”

燕清颔首:“我如何不知?只是再驻守于方寸之地,还身居敏感要职,我既放不开手脚办事,祸事恐也注定不断,烦得很。大不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

到时他人不在京城,哪怕抗旨不尊,卢植也毫无办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