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吕布紧咬牙根,于热油煎熬中渐渐生出绝望的时候,极熟悉的那道悦耳声音发话了:“承蒙蔡老厚爱,我虽倍感荣幸,然现事务繁巨,实无成婚之念。还请公达代我书信一封,将此回绝了罢。”
荀攸并未多加劝说,只淡然应道:“喏。”
吕布茫然地大睁着眼,面上仍勉力撑出无动于衷,心里那股翻搅不断的酸楚,则随这话慢慢散了。
就如即将溺死水中的人,终于捉住了一根浮木。
光这简简单单的来回几句,竟已让他背上渗出一层薄薄的汗水。
“有劳公达了。”
燕清冲荀攸举了举杯,微微一笑。
荀攸一退,刘晔也默契地搁下公事不提,燕清便继续同臣下们饮酒共乐。
吕布不声不响地抹了把额上的汗。
这酒极烈,加上之前已灌下不少,郭嘉很快就已醉倒在地。
他纵人事不省,手里还执着地搂着个空空的酒坛,使劲儿掰都掰不开,只有随他去了。
燕清笑骂他几句,吩咐道:“宴散之前,先给他盖条被子,省得冻着了。”
旋即召人进来,给伶仃大醉的郭嘉送枕头送被子,确保伺候得舒舒服服。
郭嘉却掀了掀眼帘,伸手攥住欲转身回座的燕清的衣袂,笑嘻嘻道:“主公是何时习得一手神乎其神的精湛射术?如此深藏不露,竟至今日才得展现。”
燕清正想把这事儿过个明路,便回以灿烂一笑,又忍不住捏捏郭嘉醉得热乎乎的一侧脸颊,问:“奉孝真想知道?”
吕布:“……”
郭嘉重重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