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砚按着他的后脑,吻了吻他的额头:“信鸽联系,保重。”
“好,皇爷也多保重。”陈恨顿了顿,把手里拿着的、从来都当宝贝的小手炉塞给他,“路上冷,皇爷拿着吧。”
李砚也不推辞,收在衣袖里了。
陈恨又道:“皇爷不用急,我不着急,天道也不着急,永嘉五年年底呢。”
“永嘉五年年底,那怎么行?”李砚轻笑,“朕赶回来同你一起过年。”
一时默默无言。
这事情来得急,匆匆来信,匆匆决定,来不及做什么准备,也来不及做什么道别,立即就要启程。
一切一切都在情理之中,其实他二人谁也知道,江南平叛,总有这样的时候。
只是忽然之间,陈恨也不知道要怎么同他告别。
他二人之间,好像从来也没有正经道别过。
从前李砚去西北接长清公主回长安,同陈恨告别是悄悄的在掖幽庭告别;上回陈恨从宫里跑出来,也没有同李砚正经道别;梦里平叛出征,更是连人也没见着。
他二人,生来就该在一处,本不该道别的。
“同皇爷总是聚少离多。”陈恨叹气,抬手抱住他的腰,整个人都往他身上靠,只把脑袋靠在他的肩上,蹭了蹭他大氅边儿的狐狸毛,“皇爷辛苦啦。”
*
李砚一路骑马南下,只有袖子里的手炉还是暖和的,暖和得发烫。
他原是做好了准备的,准备代陈恨走这一遭的。
江州离得不远,有大半日的马程也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