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砚逗他:“侯爷舍不得了?”
“那……”说舍不得,其实还真有点儿。他同贺行打过交道,这时候局势又乱,实在是不愿意让他去。陈恨转头,从案上抽出一个小册子来,“我还是先给皇爷讲讲江南一众官员……”
“乖。”李砚揽着他的肩,把他按在怀里,“不用讲了,朕都知道。有这个时候,不如先赏一口?”
“皇爷,我有时候简直怀疑你是……”陈恨捶了他一下,“江南一众官员私底下抱团抱得厉害,苏元均还没来得及换。早些时候我叫匪石跟在他身边,基本上都摸清楚了,行为处事要处处制衡,先不动他们的根本,他们不会计较的。等这件事情了了,再慢慢把他们撤下来罢。”
也就是他,才敢把自己私下盘查朝中官员,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直接说给皇爷听。
也得亏是他,这事情换了别的谁来做,显然就是要造反的前期预备了。
“路上看。”李砚将那小册子收进袖中,正色道,“苏元均催得急,派来的人还在外边等着,朕现在就去。”
“要不我也……”
“不行。”李砚起身,低头看他,“朕总觉得你和江南犯冲,若是可以,早些时候根本就不会让你来。”
自觉话说得重了,李砚又补道:“后方还得有你坐镇,朕才安心。”
陈恨下榻穿鞋,走到衣桁旁边,拎起李砚的大氅,用手把上边的小褶皱拍平了,才要给他披上:“那皇爷小心行事。”
“你的信鸽呢?”
“不知道。”陈恨笑了笑,给他系上大氅的带子,“恐怕还在长安,没跟过来。”
“你吹一吹竹哨子。”
陈恨帮他系上带子,从腰带里翻出小竹哨子,将信将疑地吹了两声。
窗子糊着的明纸外边,又两只肥翅膀扑了扑,停好之后就站在窗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