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恨吃完一碗糯米团子,洗漱洗漱,回来时却看见案上放了一卷帛书。
仿佛是知道他看见了案上帛书,陈温道:“八爷早一个月就递了信,说你过来了,要我看着你。”
他不愿意喊李砚皇爷,对李家兄弟,总是按着行辈喊一声爷。
“这是他重封忠义侯的帛书,还有前些日子给你的信,我想着你要,白日里看你不得闲,现在拿来给你。”
“……好。”陈恨的指尖搭在那帛书上好久,却迟迟不敢打开来看。
最后他一转身,解了衣裳,吹灯上榻。
兄弟二人挤在小竹榻上睡,好像年幼时候在江南那样。
默了许久,也不知道陈温睡了没有,陈恨轻声唤了一句:“阿兄……”
陈温悠悠道:“各为其主,各尽其能,各安天命,各有各的难处。”
“我记得。”陈恨翻了个身,背对着陈温,“李老三束冠的时候,兄长同我做过约定。各为其主,不妨碍别的。”
“对你娘、对你,兄长知道陈家与兄长做得不对。那时候在长安,要你劝李八爷回岭南去,后来元宵宫宴,也有用你威胁八爷的意思,把你丢在怡和殿,是兄长做得不对。”陈温用手指划他的背,“只是君臣父子兄弟,君臣在最前边,再有几回,兄长也得做这样的事情。”
“我明白,我对兄长,其实也是这样。”陈恨以手为枕,却有几分赌气,“再有几回,我也得做从前那样的事情。”
“有些疙瘩不用解开,只要你同兄长都不后悔,不妨就留它在那儿。”
“是。”
“怎么样?身上的伤还疼不疼?”陈温隔着衣裳摸他的背,“李八爷头一回给江南来信,言辞恳切,要我一定把你看住了,你就弄成这样,我怎么跟他交代?”
“我……”陈恨把被子拉过了头,闷声道,“他人在长安,不用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