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往里边挪了挪,给李砚让位置。
其实没喝多少,只是酒坛子撞起来,听起来动静大些,李砚的酒量也没有这么差。
李砚又抹了把脸,转身在榻上躺下。
陈恨用手背试了试他的额头,确实是有些烫了:“喊高公公来伺候么?”
“不喊。”李砚把着他的手,叫陈恨用手背探了探他两边脸,笑着耍无赖,“要你伺候。”
陈恨抿着唇不说话,却拖着链子下了榻。借着月光照亮,看见置在木架子上的铜盆里还有清水,挽起衣袖,将干净的巾子在里边漂了一遍。
脚上挂着的铁链子就横在李砚身前,铁链子冷得很,李砚握着,顺着链子去握住他的脚踝,被陈恨避开了。
水声响了一阵,带着凉意的帕子贴到李砚的额头上。
陈恨一面给他擦脸,一面道:“早晨起得迟,这个是我的洗脸水。”
洗脸水就洗脸水罢。
陈恨又递给他一盏冷茶:“这个是我中午喝剩的茶,皇爷凑合喝罢。”
残茶就残茶罢。
李砚笑了笑,陈恨收回手,将巾子丢回水里,激起一阵水花。
“皇爷好些了么?”
李砚把着他的手,凑近了,教他摸摸自己的脸。
他这个人就是这样,时不时闹小孩子脾气,念着他喝醉了,陈恨也就随他去了,指尖描摹过他的眉梢与眼角。
好半晌,李砚抿直了嘴角,低声问道:“那两封帛书,你藏在褥子底下了,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