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顷额角破了,血淋淋一片,见是他,苍白的嘴唇动了动,声音带着哭腔,“肖,肖先生。”
他眉间深蹙,沉默地看着成顷。
成顷两眼通红,眼皮微肿,脸色白得像一张纸,令额头的鲜血更加夺目。
很显然,在摔倒之前,成顷就已经哭过。
为什么?
“肖……”成顷抖得厉害,被抱起来时用力抓紧了肖衢的衣服,看上去非常害怕。
如何能不害怕?视野已经模糊了,好巧不巧一摔倒,撞到了头,现下浑身都痛得抽搐,手脚发麻,关节处寒得像嵌了冰,就连听觉也渐渐不对劲。
肖衢的声音像隔着呼啸作响的瀑布,根本听不真切。
他明白,这是意识即将离开这具身体的前兆。
“别怕。”肖衢让司机备车,抱着他往大门走去,耐心得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议,“我们马上去医院,不会有事。”
他呼吸渐紧,一眨不眨地望着肖衢,生怕一闭眼,一切就画上了终止符。
上了车,肖衢本想让他自己坐着,他颤抖着不肯,血弄脏了肖衢昂贵的西装。
他想求肖衢——我要离开了,你不要推开我。
但他说不出话,声带似乎已经不受他控制,无论他怎么努力,也只能发出低沉的闷哼。
肖衢不懂,自己怎么就对成顷妥了协,不仅让成顷躺在自己腿上,还全程轻抚着成顷的背,低声说着安抚的话。
大约是成顷的眼神太可怜,那种可怜甚至可以说是绝望。
真是没经历过风浪与苦楚的小孩子,不过是头被撞了一下,居然就绝望成了那样,好像撞这一下,就活不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