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堂三十六盏青铜灯同时爆裂,林逸踩着灯油滑到主座前。紫藤剑鞘轻敲案几,震得梁上积灰凝成沙飞鹰的虚影。他忽然轻笑,剑尖挑起块碎瓷片射向虚影眉心:"老帮主该安息了。"
董成武的判官笔脱手坠地,笔尖朱砂在青砖溅出"逆"字血痕。庄黎的翡翠扳指裂成八瓣,每片都映出林逸端坐主位的倒影。林伏虎的陌刀嗡嗡震颤,刀身反光中,沙元东正被黄炳成倒吊在明月坊牌楼下。
"今夜月色甚美。"林逸忽然甩出三枚铜钱嵌入房梁,钱币碰撞声惊起檐角寒鸦,"可惜有些人...看不见明天的太阳了。"
话音未落,李坏鬼魅般闪至刘大头目身后。这个曾叫嚣着"资历"的胖子刚要摸向腰间链子镖,咽喉已绽放血梅。尸体栽倒时撞翻青铜香炉,香灰在空中凝成"燎原"二字——正是沙飞鹰的绝命刀招。
"接着奏乐。"林逸剑鞘轻点地面,屏风后忽然转出十二名乐师。胡琴凄厉如夜枭啼血,琵琶弦蹦出火星点燃账册,火光中显化各堂口这些年贪墨的罪证。
董成武突然暴起,袖中滑出淬毒袖箭。箭簇距林逸眉心三寸时,李坏的剑鞘已洞穿其右肩。血珠溅在《帮规》扉页,恰好污了"忠义"二字。
"董堂主这是急着投胎?"林逸用剑尖挑起带血的袖箭,箭杆阴刻的"黎"字令庄黎面色骤变,"三年前漕运船沉江的旧账,要不要现在算算?"
庄黎的翡翠扳指彻底粉碎,他忽然跪地高呼:"参见帮主!"额头撞碎茶盏,瓷片在血泊中拼出八卦阵图。林逸屈指弹飞碎瓷,残片嵌入"飞鹰擎天"匾额裂缝,惊落七只机关木雀。
木雀振翅洒落铁粉,在地面显化新任帮主令。林伏虎的陌刀突然归鞘,刀鞘撞击声惊得梁上乳燕离巢,燕粪正落在董成武欲抓判官笔的手背。
"本座最讲道理。"林逸忽然甩出紫藤剑,剑身缠绕着沙飞鹰的断须,"战功、人头、钱粮,哪样不够资格坐这把椅子?"剑尖轻挑,主座扶手的鹰首装饰滚落,被他踏成齑粉。
黄炳成踹门而入,拖着个血葫芦般的汉子。当众人看清这是青竹帮陈宏时,倒吸冷气声此起彼伏。林逸剑鞘戳进陈宏右眼窝:"这够不够份量?"
"够!够!"十三位大头目膝盖砸地的闷响连成片。林伏虎的陌刀突然出鞘三寸,刀气削落自己半截胡须:"战堂三千弟兄,唯帮主马首是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