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起追尾的交通事故从现在看来算是转运的开始,这么大的冲击力,双方均无大碍,前车后座的那位临市某道观的监院说,撞击之时他看到了巨大的气运笼罩在淦爷周身,所以才能逢凶化吉。他惊叹于淦爷的骨相,呼为天命道心的麒麟儿,不仅不要任何赔偿,还可劲儿地想收他为徒。
但淦爷却坚持自己共产党员的身份,不想掺和这些神鬼妖魔的胡说八道。
双方拉扯了年多,各抒己见,道门没有规矩,但袁哥得改名转运才能更好地为社会作贡献、为人民谋幸福。于是淦爷变成了袁安袁哥,逢凶化吉,后半辈子平平安安。老道也请自重,聊天就是聊天,别占人便宜,保留淦爷死后盖党旗的念想。
新老交替,人走茶凉,就这两三年里,老人又退了五个,新人也招了两茬。去年中队向高新区城管执法局《关于袁哥五级伤残不纳入案件指标考核基数》的申请得到批准,袁哥也不再需要完成案件指标了。
不需要再教新队员做案子,也不用向新队员讲故事,信访方面桑桑也特别照顾袁哥,只有那种特别棘手的疑难件才出言请教。
可袁哥却在中队的特殊照顾下,越来越觉得自己是个负担,四十多岁的人突然苍老起来,胡子开始花白,眼神也越来越空。
子豪每天中午都会硬拉着他打《王者荣耀》,小队五个人正好可以开黑,可是毕竟只有一只视力不佳的眼睛,且没有任何游戏基础。所以这样的团建活动并不能给任何人带来快乐,但除此以外,他便无法跟这个团队再建立什么联系了。
他不再是那个被自信和少年意气包裹着的男人了,叹气和悔恼成为了常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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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这几天开始,他假借练字的名义抄起了老道送来的几本天书。可能是他觉得共产党员的称号是应该给那些对国家和人民有贡献有作为的人的,他已经不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