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躺在坑里朝两个人喊,陆安感受到难以形容的荒谬感,以及一丝熟悉。
他看了眼阿夏,记得当初,阿夏也提过类似要求,如果她死了,一定要把她烧掉。
没想到会经历第二次,而这次更过分,这个大叔没有如果,很简单的请求,现在就把他埋下去。
坑里探出一双脏兮兮的手,刨一点土往身上埋。
“镇子里还有别人吗?”
“没有了,有的话也不至于让你们帮忙。”
“你出来,我们……可以说说话。”
“没什么好说的,你们帮一下忙,真的很感谢。”
男人躺下去就没打算起来,现在他唯一的念想,就是有个人帮忙把他埋起来,因为自己实在完不成这个工作,最多把自己的腿脚埋住。
陆安还打算再劝,男人却不理他了,自顾自地用双手往坑里揽土,即使手已经被磨破了也不在乎,仿佛是个很重要的仪式。
丧礼这件事从来都很重要。
陆安和阿夏下了山坡,再待下去也没有意义,良言难劝该死鬼,慈悲不渡自绝人,他们做不了什么,帮忙埋起来都做不到,因为那个人还活着。
“他会想通的吧?”
陆安望望山坡,虽然这个大叔和他们没有关系,但他还是希望一会儿能看见他下来。
“也许我们该帮他一下。”阿夏低声道。
“你认真的?”
陆安侧头看向她,阿夏不像在开玩笑,她也不会开玩笑。
阿夏点了点头。
“那是在杀人。”陆安说。
阿夏不置可否,她觉得那个人不会反悔,会反悔的人不会是那个样子。
再次回到镇子里,感觉不同了,这里是有个人,但是那个人在山坡上,正躺在坟墓里,还没有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