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君没来由的一颤。
窝在树下草丛里被衣服包裹的稻草人很是粗糙,它漏出杂草的肩膀靠着一块形状不规则的石头。
茂盛的草也好,茁壮的树也罢,无处不透着一抹春意。
官山村既充盈有蓬勃的生机,又有股骇人的萧杀在缓慢地流动。
“走,以路上的草人为标记,咱们赶紧去找找老姑在什么地方。”
时间越往后拖,变数也就更多。那个跪在院子里哭嚎的怪人,或许并不是真正的幕后操纵者。
在救出老姑的基础上,我要尽可能的抹杀掉一切会伤害到她和文君的隐秘存在。
“嗯。”
文君神情恍惚,她像是在回忆某段过去的岁月。为此,我感到深深的不安。
下一个稻草人卡在一处断壁的缝隙中,它的右手被暴力撕开,只有几根枯黄的草连接着身体。
符纸塞在它裂开的嘴里,破碎的石块堆成一座坟包,几颗黄豆摆在坟包与草人的前面。
“像是某种仪式,有点邪门啊,咱们还是继续往前走吧,别碰它。”
沿路东行,很快,雾气就将我和文君吞没。随着能见度降低,我们的精神状况开始变得糟糕。
耳边响起分不清男女、听不出老少的重重叠叠的呢喃。
东方的小山丘在夜里扭曲变形,石头、土块化作液体状的生物于群山中流淌出一只只痛苦的眼球。
一个冒着红光的稻草人立于一户农家,它双目炯炯,两只僵硬的手上下颤动,貌似在向我俩招手。
“哥,你看那边有人。”
语气紧张的文君指着不远处,有些害怕的说道。
“哪有人?”
我拉着她的手握地更紧。在我目光所视的范围,除去稻草人就再无人形的东西。
“就在槐树底下!”
我衣服的一角被文君死死地拽住,她压低声音,急切地说道。
槐枝生的很低,叶子又密密麻麻的遮挡着视线,我眯眼望去,怎么瞅也没瞅到文君口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