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嫁给张冲。
那时候,她十六岁。
没有嫁妆,没有典礼。
她收拾了几件衣服,跟着张冲走了。
成亲后,经人事,她才真的确认自己当初遭遇过什么。
可是她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能睡得那样沉。
成亲五年了,没有一儿半女。
先前张冲新鲜劲没过,还干点活,后来不仅不干,还常常打骂她。
她除了干自己家地里的活,还要想办法出去干活挣钱。
有驴车的那家,有时候会有些活计缺人干。
萍姐儿干活利索,老实不多话。就常去那边干活,换点钱家里用。
偶尔自己家地里有什么活,碰上人家心情好,还愿意把驴车借给她用一用。
这些都架不住张冲喝酒逛窑子花出去的钱。
家里越过越穷。
她阿爹死了,张冲不让回。
再后来,就是扶春看到的那样了。
屋里寂静无声。
扶春伸手摸了摸萍姐儿的头,“你受委屈了,好好睡一觉吧。”
萍姐儿感受着扶春手心传来凉凉的触感,觉得混乱疼痛的脑袋,变清明了些。
眼皮重的睁不开,她闭上眼睛,倒在扶春怀里。
扶春将她抱起来放到床上,伸手在额头点了点,转身走了。
一路上,也不说话。
扶春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
亲生母亲,会用这种残忍的方式害自己的孩子。
萍姐儿身在局中看不明白,扶春却明白,这个芸娘,看着柔柔弱弱,实际上嫌疑最大。
又踏进郭榆家,芸娘抱着贵哥儿枯坐在床上。
看着她的样子,扶春心里烦透了。
她突兀地显现在芸娘面前。
芸娘却没有表现的很意外,她看了眼前出现的人,又低头去看贵哥儿。
扶春冷笑,直截了当开口,“你做局,找人强迫你女儿有什么目的。老实回话,才能救你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