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嫁女就是不能抬棺，你抬了棺，你弟弟以后会遭殃。是你克死了你爹，他都不愿再见你，不然怎么你和弟弟，只有弟弟能看见，独你看不见？能让你回来奔丧算是破例，还想抬棺……”

芸娘像是突然失心疯一样，在大家面前，叫嚷起来。

贵哥儿又不能放下怀里的盆子，只得抱着盆子跑过去。

争着吵着想阻止芸娘再说。

芸娘的声音，却轻松盖过他的。

萍姐儿默默地站着。听到这些话，她脸上还是那样。

没有悲伤，没有绝望，十分平静。

像一潭死水，水面平静的没有一丝波纹。

光透不进去，里面全是黑色。

扶春却听不下去了。

她走到快跟路边的树融为一体的郭榆面前，“你就这样看着她骂女儿？”

郭榆低着头，不吭气。

扶春火冒三丈，刚伸出手，还没来得及把法术甩出去，芸娘的嘴却闭上了。

她向后一看，许同初恭恭敬敬垂着手，“这种小事，不劳烦姑娘，交给我就好。”

芸娘突然说不了话，她看向这边远远站着的郭榆，瞪大眼睛。

她看不见扶春二人。

但她知道郭榆身边一直有其他鬼魂，也就是郭榆说的什么鬼差。

无论她怎么哼，郭榆也不再看了。

终于安静下来，萍姐儿抬头看看太阳，再次向其他抬棺的人开口商量。

李光张了几次都没能说出话，现在终于见缝插针开了口。

“弟妹，眼下确实不是吵架的时候。咱还是赶紧想办法把兄弟下葬是正经。”

“大家也别耽误，棍子断了，眼下再找也来不及。不如就先用这剩的半截。”

“我抬最前头，阿力你力气最大，来委屈你和叔抬这根最短的。这也没别人，大侄女你去后面抬，送你阿爹最后一程。”

“咱吃力气饭的人家，没那么多讲究。”

“郭林你腿走不了，就在原地等我们。一会返回时，带你一个咋都回去了。”

芸娘发不出来声音，她翻着白眼哼了一声。

大家也不搭理她，只当她是默认了。

收拾停当，复又向前。

郭榆抬脚准备跟过去。

许同初手疾眼快，挡在他前面。

等送葬队伍走远了，他才放行。

郭榆满脸怒容，质问扶春为什么要阻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