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芸娘，现在就在他眼前。

他的手慢慢向前探，挨上了芸娘的脸。

可是……

这是怎么回事？

手里没有任何触感！

他摸不到芸娘温暖的脸，触不到那细腻的肌肤，手里什么也没有。

郭榆睁大眼睛，愣住了。

他再次将手伸过去，可无论他试了多少次，都直接穿透了芸娘的身体。

郭榆猛地抬起手一下一下在床边砸。

沉睡中的芸娘却突然睁开了眼睛，她缓缓转过头，眼睛看着郭榆在的方向。

郭榆看见了芸娘的动作，他停了下来，对着芸娘叫:“芸娘！你看得见我吗？ 是我呀！你的郭郎回来了。”

芸娘起身，身上衣物睡得乱糟糟的，她坐在床上，侧耳像是听着什么。

郭榆看见芸娘这个样子，更激动了。

他在芸娘身边转来转去，又抱又搂，可是芸娘都没有别的反应。

只是起身，穿起了衣服。

芸娘挽好头发走到外面，看见贵哥儿还在哭。

走过去搂住孩子小小的身体，“儿啊，别哭了。你跪了半天， 起来休息一会，娘给你煮饭吃。”

贵哥儿却挣脱了母亲的怀抱，依旧跪在那里，一言不发，也不看芸娘。

芸娘不得不跟着跪下来。

郭榆心疼坏了。

这孩子，怎么这样犟。

他想去拉贵哥儿起来，手伸出去又停了下来。

他又想起来。他现下，和他们阴阳相隔，再也抱不到了。

郭榆瘫坐在地上，眼神空洞。

他跑回来，却什么也做不了。

这时，外面传来脚步声，循声看去，是李光媳妇来了。

她手里端着一个盆，里面是一些饭食。

李光媳妇看着坐在地上的母子俩，把盆往郭榆尸身旁边的桌子上一夯，大嗓门响起来。

“郭大哥死了也活不过来，你们不能再为了这个，连日子也不过了。俺知道你没心思吃饭。架不住娃儿还小，他得吃。俺家晌午多煮了一些，你莫挑嫌。”

说着话，先去拉贵哥儿起来。

贵哥儿也还是扭来扭去，不愿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