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侯也不看她一眼,更不应声,举起酒杯来,相敬众人。
众人饮下酒后,君侯又说,“本君为王庭的君侯,今日起,也想做晏河城的君侯。”
此话犹如晴天霹雳,不明事的众人纷纷议论,而此前与君侯谈会过的大家族长都作壁上观,静看事态变化。
君侯看并无人直接抗议,继续说,“只要你们听话,本君就能保你们比从前更加平安。”
说到此处,有年轻的侠客站了出来,“你要我们为你奴仆。”
君侯本能地要出剑击杀反抗者,然而此刻还是强忍下来,“本君视你为子民。”
“狡辩,”那年轻侠客言辞尖锐,“你残暴无度的名声天下尽知,所到一处,屠戮一处,虐杀平民,视众生为蝼蚁,何曾爱惜过人了。”
君侯叹了口气,也再懒得收敛秉性了,厉言,“你没有本事做我对手,不如做我奴仆来得安心。”
那侠客不服,高喊一声,“誓不为奴,”拔剑就朝君侯飞身而来。
还不等君侯动手,庆云抢先一步挡在君侯面前,然而他刚要拔剑之际,手被人按住,一看,是兰生已上前阻击。
三五招功夫,那侠可毙命当场。
众生看竟是兰生先动手,年长的当即明白了陆府立场,年轻的一时将矛头对准兰生去。
“陆兰生,你和西北王庭勾结,”又有数名侠士拍案而起,指责兰生。
兰生对众人说,“陆府觉得君侯入主合乎晏河城利益。”
侠士们眼看王庭来势汹汹,城中大族作壁上观,陆府兰生又倒戈,唯有挺身而出,于是纷纷出手,冲兰生袭来。
庆云见杀来的侠士人数众多,也出剑相迎。
昌平虽心念成婚之事,然而也看出君侯用心来。此刻场面混乱,他惟恐义愤的侠士伤到立场暧昧的那些人,将聘仪推到一旁,也出手平乱。
三人同心御敌,迅速地将起事的侠士击杀。
眼看昌平身手诡谲,当场无人能敌,众人摄于他武功,不敢动手,默许君侯为晏河城新君。
君侯挥手间,王庭武士已将侠士们的尸首清理出去,他看着脚下众人,嘴角泛起暖意来,再举起酒杯,“贺昌平与聘仪。”
昌平忍默着举杯饮尽,而聘仪已看得心惊胆战,一时回不过神来,便走过去引她入座。
一名族长起身来敬聘仪,“夫人好福气,嫁了天下无双的男子。”
聘仪惊魂未定,脑中空白,心思也不在这酒席上,只呆坐着。
昌平把盏相对,“内子不善饮酒,”成全了族长的面子。
几杯下肚,来客也兴致高涨起来,纷纷离席相互走动。
楚梦一直看着聘仪,不见她再露笑颜,走了上去,轻喊她,“夫人。”
“嗯?”聘仪敷衍着应声,眼神仍然空洞无光。
楚梦说,“夫人不胜酒力,何不早去休息。”
昌平听见了,和君侯近侍说自己疲乏,便带着聘仪先行离席。
君侯冷眼看着,不动声色,自找了兰生喝酒取乐。
那一夜,君侯加冕为晏河城君侯,而陆府也顺应成了晏河城中第一门府。
君侯与兰生把酒言欢,只看前路,休提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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昌平与娉仪回房后,娉仪筋疲力尽,合衣往床上躺。
血溅婚宴,昌平心中有愧,静默地陪坐床头。
两人就这样相视着,一个优柔,一个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