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昏沉沉到近乎不知身在何处的熬到夜里,杨止水的几句抱怨声稍稍引起了他的关注:“这建在湖面上的屋子潮气还真是重,被褥在地板上放上一天便这么湿嗒嗒的了。”
李若芒头晕胸闷,只是回应了一句“嗯”便不再出声。
杨止水还在为邻居的事耿耿于怀道:“四哥你还是早点休息吧,等明日养足了精神,咱们挑一间四面谁也不挨着的房间搬过去。”
“嗯。”
仿佛已经成了一种潜意识下的惯例,每每心情不佳的入睡总会有梦魇拌其左右。
这注定是一个多梦的夜晚。
今晚这个像极了华国新锐导演代表作品的梦,是由1/3科幻片、1.5/3恐怖片,以及0.5/3爱情悲剧所串联组成的,在观看之前的2.5/3时李若芒居然梦到自己实在不堪忍受视觉上的折磨,从而在梦里睡了过去。只是在大片即将结束之际,他毫无征兆的在梦中睁开双眼,眼前分明亭亭玉立的站着一个女子,却是阿玟,她撑着那把油纸伞,俏生生的站在淅淅沥沥的雨中,若即若离的向自己倾诉着什么。李若芒虽然从未听过读唇术这种高级词,但依然隐约的看懂了她的意思,她是在问道:“四哥,你送我的礼物我会好好珍惜的,我送你的那样事物,你也会对它好吗?”
李若芒毫无征兆的睁开双眼,就像在梦里出现的那个样子。此刻的他,心中浮现出了一个骇然到无以复加的念头,让他分不清究竟是梦是幻还是现实。
今夜,注定失眠。
他一反方才略加思索便会头疼欲裂的常态,脑子转动的像受了惊的烈马,夹带着极端高速的行动力,想到了许多,他想到了案发现场即甘狞房间里所放置的酒菜,想到了甘狞临死前安然自若、毫无反抗的表情,想到了凶手在今天收录口供时的种种作态。
黑暗中的李若芒不由得浑身颤抖不止,却并非保温措施的不当。这身颤抖,源于内心深处的对于杀人事件的恐惧,更源于第一次成功断案后的激动,然而,最大的根源,却是愤怒,是对于那两个卧底极其出离的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