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知章最喜欢雀跃楼独家西湖醋鱼,之前皆是由仆从送给贺知章的,自从李默在贺府中修书后,薛家的二小姐亲自前来,贺知章当然知道其中缘由,薛琪来的时候便令李默招待薛琪,李默正在修书,满脑子皆是诗词歌赋,薛琪感兴趣的也是这些,因此两人能够交谈很久,有一日薛琪提出自己的府上有最近五年来科举三甲的诗词真迹,李默大感兴趣,声称让薛琪准备好酒,第二天自己一定要来看一看。
两人步入正堂,正见一人正在津津有味地看着桌上的诗作,口中不时在吟诵,薛琪在一旁拿着卷轴,李默见到两位,眼睛一亮,行了一礼,“张兄,一直想要当面言谢,但是一直无缘得见。”
张修微笑着招了招手,“不必谢我,是贺公喜欢你的才学。”
张修饶有兴致地看着桌上的诗作,问道:“看来薛大小姐这几年诗会的成果颇丰。”
薛负手而立,道:“薛家举办上元诗,我当然要趁着这个机会,留下一些好东西了。”
“其中就有张兄的诗。”李默故意叹了一口气,“我看过之后,就明白为什么张兄是榜眼了。”
“我只不过是策论略得考官青睐罢了,若凭诗作自然不是我的强项。”
李默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张修,叹了口气,“张兄不仅没有四品朝官的架子,而且人还很好。”
张修不由得露出一丝笑意,“李兄过奖了。”
薛琪眨了眨眼睛,“这几届朝廷的三甲的诗作,就缺你的,现在总算是补齐了,不过你也算是比较特殊的一个。”
李默饶有兴致的问道:“有多特殊?”
“你是唯一一个一天都没有上任就弃官远游的人。”
李默苦笑,“不是还有李白吗?”
张修解释道:“李白是当朝的玉真公主举荐入官,后辞官而去,而科举中第后辞官的,你是第一个的。”
李默耸了耸肩头,随即又转移了话题,“张兄,三年前我因为看望一位朋友而延误的行程,没能参加当年的诗会,今日你来,一定要好好给我讲一讲当时的场景。”
张修道:“好。”
薛道:“我让下人准备了一些茶,我们坐下来说吧。”
仆人奉上鲜茶,四人坐在软塌上落座。
张修回忆着当时的场景,道:“三年前,雀跃楼举办上元诗会的时候,我恰巧路过,见文人雅士聚集,并且当时饮中八仙也在楼上,乃当年京城的一大盛况,我当时只不过是一个落魄书生,因此便在铜中投下了我的诗作。”
李默道:“张兄虽然当时没有参加科举,但是薛琪还是在铜中发现了张兄的佳作,时过境迁,当时书生已经是朝廷命官,张兄想不想看一看当时的文笔,想不想再回忆一番当时的诗作?”
张修嘴角勾起一丝清浅的笑意,“我记得当时的纸张皱褶不堪,因为当时我根本没钱买好纸。”
李默眼中闪过一丝温暖之色,“恰好那张皱褶不堪的纸被当时大家品评为佳作。”说罢,薛在书柜中找出了一个精致的木盒,木盒中整齐地摆放这卷起来的卷轴,可见张修口中的那张已经被裱好存放。
薛道:“在这里。”薛拿起那张卷轴,将卷轴打开,展现出俊逸的字迹。
张修看着自己的字迹,心绪渐渐沉,开口道:“现在看起来,当时的文笔干净清秀,或许是因为当时并没有现在诸多杂念。”张修将目光移向了李默,忽然掌握了主动,“所以你当时选择弃官从游,心中对这一点当然也是了然于胸。”
李默见张修一语道破自己弃官的缘由,眼神中露出惺惺相惜之色,“张兄说的是。”他接着道:“上元诗会当时名流云集,张兄一定交到了很多朋友。”
张修道:“当时参加科举,将诗作投进铜匦之后,我只在外面看了一眼,便回去挑灯夜读。”
李默叹了一口气,他点了点头,“所以,你是榜眼,我是探花。”李默的眼睛忽然一亮,“说道这里,我想起了一个人,我虽然见过他一次,但是对他的印象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