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是壮丁一事他们不能做主取消,只能在权力限度内把人数下降到一百。
二是可怜当地百姓被知州折磨已久,他们会出面跟其他税官商量,当地税粮下降一成。
这也是在他们的可控范围内表态。
若是想大幅度调节,那还得把事情上报到朝廷,看顶上那位的意思。
等消息通过驿站转进宫,再等负责办事的大臣慢悠悠沟通调整,事情真落实,说不定要猴年马月。
作为税官,他们也只能这样了。
“大人,你们简直就是当地百姓的再生父母!若是百姓知道大人的所作所为,一定会为之感动的!”
钱亦德不在乎这些人,却可能不喜欢被人恭维。
他脸上带着得意,挑着眉瞥沈星然一眼:“本官既然被下派到这里,那调查并照顾当地民生也是应该的,哪里用得着你说这些?”
“是,是,大人说的对,是下官感激大人的大恩大德。”
沈星然接连点头哈腰,笑得见牙不见眼。
两个时辰后,他以正餐感谢为由,重新安排上一桌酒菜拖住钱亦德,坐在村子里时,又是新的愁容满面。
“该做的我们都已经做了,信纸上也明说,这已经是他们能做的最大限度,剩下的这一百名额是非抓不可。”
这么大的县城,户倒是不止一百户,正是因为不平均,从谁家里抓人都显得太不公平。
“总会想到其他办法的。”
林锦云同样紧锁着眉。
他们总能接触到的只有这么个税官,想通过钱亦德来扳倒知州已经是大胆的尝试。
希望这么个税官能拨动朝廷的决定,那就只能是妄想。
抓壮丁的事,逃不掉。
书房内一片死寂。
“我们能不能从别的方面入手?税粮呢?”
萧秉文思绪转动,“他们只说原本的税收可以降低一成,没说粮食和人丁之间能不能调换关系?”
“钱亦德精得很,这个提议没能被采纳,粮食和人他都要。”
那人本身也不是个好官。
沈星然已经趴在桌上,抱着脑袋叹气。
“百姓对服役的事情怨气很大,如果事情必须办下去,那就只能想办法,尽可能让他们接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