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起那个不讲道理的上级,沈星然表现又沉下去不少。
他何尝不知道问题所在?
可他尝试和知州对话,对方只会给予他威胁,并且让他不要多管闲事。
那是他顶头的上级,就算他有千般万般不情愿,也不过以头抢地,气死自己。
“我尝试过……”他终于又瘫坐在石凳上,抱着头喃喃,“可是他根本不听我说,也根本不在意底下百姓的死活,我还能如何?”
萧秉文撑着木棍走到院子里坐下,故作无意地坐在他们中间,才开口提醒:“因为你们的理念就有矛盾,你想让他减免赋税,而他却贪心想要更多。”
两种对冲的想法撞在一起,等级低的那位自然毫无胜算。
“那我该如何?”
沈星然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他正在下意识依赖萧秉文夫妇,凡事都先考虑他们的意见。
萧秉文淡淡道:“满足他的贪心。”
“啊?”
贪欲若是能被轻易满足,那怎么还会叫贪?
要从边境弄出能满足贪欲的粮食,这不还是要百姓的命吗?
“当然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萧秉文抬手,“你且附耳过来。”
半个时辰后。
沈星然骑着让手下人刚准备好的快马,脑子里不断回顾刚刚萧秉文教他的话术,一路疾驰向知州府。
“下官沈星然求见。”
知州府的人但凡知道一点府上的消息,就能晓得面前这人就是那个被压榨的可怜人。
或者说,他们知州大人平等地压榨每一个小城,这是今年成绩突出反而被重点欺负的那个倒霉蛋。
没什么人拦他,通过层层通报,沈星然很快见到自己那位高贵的顶头上司。
“大人。”他拱手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