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容,“……”走过去取了湿巾擦拭干净了手,坐下来慢条斯理地用桌案上的茶具泡上了一壶茶。老头子说话有点冲,要避其锋芒!
季延平看他不搭理,也就开门见山,“你这是打算支持唐晚成了?”
季容用水清洗了一遍茶叶,“是!”
季延平,“你站队就不能站得平衡一点,之前就让你多学学中庸之道,要平衡,平衡!”
季容掀了一下眼皮,“既然是站队就没有平衡一说,除非你一只脚站一边,不过这样的后果就是,运气不好的话,会被两边撕扯!落个五马分尸的下场!”
季延平深吸了一口气,“你现在已经把阁下得罪了!”
季容,“我知道!”
季延平提醒,“他现在还是总统!”
季容挑眉,“这个月一过他就不再是了!”
季延平:“……”k.ao,这么狂妄啊!虽说他被儿子的这句话差点点燃了浑身的鸡血,可还是压制着内心的蠢蠢欲动继续道,“你可想好了!”
季容突然轻轻抬眼,“爸,季家别无选择!”
难道父亲还认为商顾能留给他们一家人一条活路?他搁下紫砂茶壶,慢慢地解开身上的大衣纽扣,再将里面的衬衣下摆轻轻撩了起来,让季延平能看到他左下腹的刀口。
季延平一看到那十厘米长左右的刀口整个人都要炸了,“他让人动手了?”
季延平蹭的一声从座椅上起身,那架势瞬间有了曾经的华夏检察院检察长的威严之气,“妈.的,他这是想要老.子断子绝孙啊!”
季容:“……”把衣服放下来,重新扣好了衣扣,倒好了一杯茶,递到了父亲面前,“父亲,消消气!”季延平鼻腔里喷出来的热气噗嗤噗嗤地响,“他自己嫌弃自己的两个儿子,非要做一个孤家寡人,还要其他人也跟他一样,这人,够变态的!”
“确实!”季容赞成父亲的这句话。
季延平接连深吸了两口气才尽量让自己平复了下来,端起面前的那杯茶抿了一口,眉头皱着,疑虑深重。
“我季家好歹三代辅佐他商家,自问无愧于心,他却对你下这样的狠手!”
季延平如何能不动怒?
之前在医院去探望儿子,说是从马背上摔下来的,但他们一家又不是傻子,季容几岁就能骑马,能从马背上摔下来摔得住院?
他确定是儿子的自保之策,所以也以为所谓的受伤都是假的,是季容放出来的烟雾弹。
没想到他身上果然有伤!“他以前不是这样的人,是不是人在权力的高位上坐得久了就变了?”
季容:“……”这话说得……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位高权重的时间一久,人当然会变!
能有几个能坚持不忘初心的?
季延平似乎还在追忆着以前自己跟随着的那位好总统先生。
“以前他跟唐晚成两人关系也是很好的,唐晚成作为商老爷子的得意门生,在他竞选总统的过程中也是居功至伟,是他最得力的左右臂膀,说两人情同手足一点都不夸张!”
“怎么现在弄成了这样?”
季延平语气挫败。
季容问道,“他们两人关系以往真是这么好?”“当然!”季延平回答,眉头还揪着,百思不解的样子。
“那他们又是什么时候开始关系不好分道扬镳的?”季容也有了一丝好奇,他从军校毕业去了部队待了十年,十年里消息闭塞,当时他又没有想过要走父亲的这条路,对政事便没有多去了解。
已经过去十几年的事情,他想要知道就只能问父亲季延平了。
季延平想了想,“正要追根究底起来是在阁下的第二个儿子,也就是郁商承出世没多久之后,才满月就有消息传,他的母亲病逝。”
季容眉心跳了跳。
“有关郁商承母亲的事情,整个帝都圈子都持静默态度,不是不知道,是没人敢说。”
“因为直到她死了也没人知道她到底是谁。”“这件事当年一再被媒体诟病,但当时商顾如日中天,那些媒体又能干的了什么,除了煽动这些人去闹一闹,其实根本无伤大雅,他依然是阁下,而那个在背后为他孕育了两个孩子的女人,到底有没有这个女人的存在都是个问题!”
季容,“你的意思是,他们两个很有可能不是阁下的儿子?但如果不是,他当年又何必承认?”
如果不是,却承认了,这里面又有什么内情?
“不!”季延平正色道,“他们是阁下的儿子,DNA鉴定属实!”
季容锁眉,“并非我要跟你争论,只是DNA这种东西,要造假也不是不可能!”
季延平瞪了瞪眼睛,“当时我和郁家二房的郁长庚,还有唐晚成三个人都在场!怎么造假?”季容:“……”亏得他爸还在检察院里当了十年的检察长。
有时候,证据这种东西,如果有人想要你看到什么,你就只能看到什么。
“至于孩子的母亲,他绝口不提!”
“我们也知道,处在他这个位置上的人,有些事情是不能被公众所知的,所以即便外面吵得沸沸扬扬,也给压了下去。”
“一年后,唐晚成被下放到青州!去青州做了十一年的青州市长,后来因为政绩算得上好再次被提上来,入了帝都。”
“他再次回到帝都的时候郁家已经出事了!”
季延平提到这些往事很是感慨,毕竟,曾经的郁长庚也跟他交情匪浅。
“那一年血雨腥风,郁长庚一家没有躲过,连当时寄养在郁家的郁商承同样也是没有躲过,重伤一年才苏醒过来。”
“所以——”季容听了这么多,“当年,是谁对郁家的人下的毒手?”
“徐囡吗?表面上看确实是徐囡,可是她一个女人,如果说没有更加强大的背后力量来支撑和推动,她能强大到这般?”
“徐囡?”
书房门口不知道什么时候,季太太站在了那边,身上的衣服还是旗袍套着披肩,靠在门口似笑非笑。
“那个女人可就是在那一年之后成了商顾的爪牙的,郁氏强大的财团支持都给予了商顾一人,连带着徐家一起,这一点你们两父子还明白不过来?”
季容黑色的瞳仁微微一缩,季延平也是被醍醐灌顶般,两父子对视一眼。
是啊,就商顾现在对那一双儿子的态度还看不出来吗?往前一推,以前的那些事因果联系就变得十分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