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他们打牌,那必然是浑然忘我、如痴如醉、歇斯底里,什么外界的声音都听不到了。若是这个时候慕情好巧不巧的恰好在这个时候去通报,结果那可是可想而知——听得到就见鬼了。
“你昨日当真去过了四象宫?”国师还是有点怀疑,或者是抱着一丝侥幸?
慕情道:“千真万确。”为证明,他便说了门外看守道人的衣着、形貌、口音,分毫不差,国师不得不信。
。。。好嘛,还真的是因为他们打牌没听见,才让自己跟着瞎担心一场。
随即,国师皱眉,又道:“那你既然去了四象宫,可以让门外道童通报一声,或者进去细说,为何非要在窗外喊?也不求证我们是不是听到了?”
“是被人拦住了吧。”这时,凝钰插嘴道。她看了眼慕情,嘴角微弯,似笑非笑,道:“慕情在观中本来就不怎么受待见,再加上国师大人您。明眼人都能瞧得出来您不怎么喜欢他,这就更会让有心之人看了去,以此对他不仅是不行方便,并且还会进行多般刁难,百般羞辱,这是很正常的事情。而慕情的性子又是什么事都往心里憋,什么事都不肯说,那群人发现这样做没事后,自然会更加变本加厉。毕竟。。。”
凝钰双手一摊,道:“反正只要不传到太子殿下这里,再过分也没关系,不是么?”
话语里,不掩讽刺。
众人沉默,大殿内一片寂静。
慕情看向凝钰,幽黑的眸子里似有微光闪烁,随即,他轻轻点了点头,道:“确实如此,弟子当时的确试过好言好语地请求门外守卫的师兄放我进去,可不知为何,那位师兄一定要与我为难,既不放我进宫通报,也不肯帮我传信,甚至。。。出言嘲笑,驱我离去。”
顿了顿,他又道:“弟子别我他法,只好绕到四象宫另一侧,在窗子外向各位国师通报。弟子说完之后,隐约听到有位国师喊了声’知道了,退下退下’,弟子以为这就是同意了殿下的主意,于是便回去了。”
国师们集体沉默,内心一阵尴尬。
哦豁,还真是他们打牌打得太忘我,没听见。至于回应的那句。。。
国师们望天的望天,望地的望地,实在不知道该看哪儿的就眼观鼻鼻观心,反正就是一阵心虚。
凝钰见此,耸肩笑道:“看吧,国师大人,我早就说了是你们当时自己没听见吧?”所以怪不了慕情,嗯。
这语气,怎么听怎么幸灾乐祸,怎么听怎么欠扁。
国师两眼一瞪,道:“你闭嘴!你个古怪的小娃娃你还好意思说?你当时明明知道还不告诉我!害我瞎担心一场!”现在居然还在这落井下石,一点都不懂得尊老爱幼!
凝钰眨眼,摊手道:“国师大人,这您可就不对了,明明是当初当初那守门的小兄弟不让慕情进去,也不去通报和传信,你们自己又忙着打牌没听见,怎么能怪我呢?况且,我当时也说了,那是对你们一时贪玩不听人说话的小惩罚,无伤大雅的嘛”
再次被一个13岁的小娃娃教训了的国师:“。。。嘿!我说你个心思与外表年龄严重不符的小娃娃,怎么现在还教训起我来了?一点都不懂得长幼有序、尊老爱幼,我。。。”
“咳咳!师父,您冷静,冷静。吟凰还小,还不懂事,您多担待,担待。”谢怜见这二人又快要掐起来,赶忙出声阻止道。
不知为什么,这一大一小碰在一起时,稍微有一点想法或观点上的不同,准能掐起来。这两个,一个德高望重还能说,一个外表稚嫩却能辩,关键是还两边都还说的有理有据,到了最后不知又为什么都会演变成了对对方的说教,也是奇了。要是没人阻止,这两人估计都能掐上个三天三夜还不停。
国师闻言,两眼一睁,瞪大眼睛指着凝钰对着谢怜不可置信道:“还小???太子殿下,你睁大眼睛好好看看,这小娃娃像是有个小孩的样子吗???”
此话一出,风信和慕情以及其他的三位副国师们皆是赞同的点了点头。谢怜虽是很想点头,但到底还是忍住了,张嘴正想说话,可某位披着13岁小孩外皮的大佬却不乐意了。
凝钰挑眉,双手一摊,用气死人的语气开口道:“可我现在就是一13岁的小孩子呀”
谢怜:“。。。”
风信:“。。。”
慕情:“。。。”
国师们:“。。。”
系统:「。。。宿主大人,您说这句话良心不会痛吗?」
‘可我现在所用的壳子外表的确是13岁。’所以我没说错,嗯。
「。。。」
‘还有,我的良心早就被本座一个高兴拿去喂狗了。’
「。。。。。。」宿主大人,您。。。厉害了。。。
国师颤抖着手指着凝钰,嘴巴张了张,正想对这得寸进尺的小娃娃好好说教说教,谢怜见此赶忙开口道:“哈哈。。。那个,我们不是在说慕情的事吗?话题扯远了,回来,回来。”
国师闻言,深深吸了口气,收回了手,瞪了笑得一脸纯良的凝钰一眼,轻咳一声,重新调整状态,正想继续,张嘴时却是突然一顿,道:“我们方才说道哪儿来着?”
众人一愣,面面相觑,皆是一脸茫然。
对哦,说到哪儿了来着?
“谈到如何处理那差点耽误大事的弟子了。”凝钰淡笑着提醒道。
国师听到她说话,再次瞪了她一眼,问身边的同僚,道:“是这样吗?”
那位同僚想了想,回道:“应该。。。是。。。这样。。。吧?”
话语中满是不确定,但好像的确是谈到了那侮辱同门的弟子的样子。
谢怜蹩眉道:“确实,这样的事情必须严加惩治。敢对我派去的人无礼,胆子倒是不小。”
慕情跪着转身,对他拜下,张嘴正想说话,一旁的凝钰突然开口道:“确实胆子不小,明知慕情为太子殿下身边之人,第二天又是如此重要的上元祭天游,慕情那个时候过去,用膝盖想也想得到这肯定是与太子殿下和上元祭天游有关的。他既然都聪明得都猜得出国师们的心思了,我不信他猜不出这层关系。”
此话一出,全场静默。
确实,如果真照这么来看的话,那守门的道童就是故意的了。
向来直来直去不喜欢搞那些弯弯绕绕的风信当即冷哼一声,道:“那人真是好大的胆子,如此重要的事居然敢拦着不报,差点耽误了大事。”
慕情目光闪了闪,看向凝钰,凝钰回给他一个淡淡的笑容。
国师沉吟一会儿,觉得此事真要追究的话,他们也有责任,况且他也不想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了,于是挥了挥手,道:“唉,罢了罢了,再说吧!回头咱们合计一下,想个法子,看看应当如何补救,那位弟子我们也会给予相应的惩罚,你们四个都下去,把衣服脱了,该做什么做什么吧。”
谢怜微一欠身,当即战起。风信和慕情则又规规矩矩地叩了一回首,这才起身,跟在谢怜身后准备退下。
凝钰捂嘴优雅地打了个哈欠,拍了拍一直给她当毛绒靠垫,安静趴着的灰影,轻声唤道:“灰影,走了。”然后向国师们拱手弯腰行了个礼,带着灰影跟在了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