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找到了吗?”
“找到了。”
“在哪里?”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咬林受宠若惊,忙说:“我比你大得多呀?”
“大男人疼老婆呀——你不喜欢我?”
“爱都爱不过来呢!”
“从现在起我就认定你是我唯一的男人。”
“这么快呀?”
“你嫌快吗?你不急我还急呢。”说着,她就拥着他来到房里。
咬林是何等聪明的人呀,他当然懂她的意思,
他的成功证明了一个事实:黄毛的确是个假男人。一阵温存过后,他们就情意绵绵地说起了私房话,他问她:“那黄毛既是天阄,长得跟我就不一样,他长得跟我一样吗?”
“看上去也差不多,就是举不起来。”
“他下面也有两个圆圆的蛋蛋吗?”
“有。”
“那他就不是天阄,所谓天阄就是先天性无睾症。”
“我哪懂这些,我以为他不能举就是天阄。”
“他不能举,不是疾病造成,就是外伤所致。”
他说到这里,突然想起一件事来,他又对她说:“哦,现在我才明白,黄毛为什么不举。”
“为什么呢?”
“说来话长。”
“你说给我听听吧!”
“这是好多年前的事了,那年夏天,也就是学校放暑假的时候,那天中午,我收工回来,远远的望见黄毛与他隔壁的光头在我门前打架。两个小家伙都打着赤膊,穿着裤衩,就像两个拳击手那样你一拳我一拳地揍击对方。他们都是十二三岁的半大孩子,都上五年级,出拳也很有力,黄毛虽与光头一般大,但他的个头比光头大些,出拳比光头也有力些,那光头招架不住,就往家里跑,边跑边骂黄毛杂种。黄毛原没追他,可他见光头这样骂他,他就追上去了。那光头跑到自己家门口,弯腰从墙边捡起一块拳头般大小的石头,猛力朝黄毛摔来,那石头不偏不倚,正打在黄毛的胯裆里。黄毛当时就倒在地上,捂着小鸡鸡在地上打滚,哭得撕心裂肺。这时桂见秋来了,他抱起黄毛什么也没说就回屋里去了。我想,黄毛现在举不起来,肯定跟那一石头有关。”
“后来呢?”
“后来两家大人也没有吵架,可那光头却被毒蛇咬伤,不治而死。”
“你不是能治蛇伤吗?你干吗不治?”
“我不在家。”
“你到哪里去了?”
“那天中午光头被蛇咬了,那天早上我县城里的一个同学就把我接过去了,他的妹妹那年下半年要出嫁,那时待嫁的姑娘都兴绣花、绣枕套、帐帘之类的东西,她咬线头的时候,不慎将那绣花针吞到肚子里去了。我去后用偏方给他施治过了。当时我就要回来,可我那同学非要留我住在他那里不可,他要我等他妹妹将那针排出来以后才让我回来。我就住下了。第三天,他妹妹才排出那绣花针。我回来后,就听村里人说那光头被蛇咬伤,因救治不及而死。”
“桂见秋不是也能治蛇伤吗?她干吗不治?”
“当时光头的爹娘找不到我,就去找她,可也找不到。那天早上,我出门时还见过她,不知为什么她也不在家。后来他们抱着光头去了医院,医院用那消炎解毒药对光头进行救治,可不管用,第二天下午,光头就死了。”
“再后来呢?”
“后来我听村里人说,那光头是拿张草席在弄口睡着的时候被蛇咬的。当时我就心存疑窦,睡着的人怎会被蛇咬呢?在蛇类当中,只有一种蛇会主动伤人,那就是眼镜蛇,可我们这一带又没有眼镜蛇。那眼镜蛇又是从哪里来的呢?光头之死只有两种可能:一是有人弄来了眼镜蛇,用它咬了光头;二是有人弄来了其他的毒蛇,并刺激它,使它咬了光头。”
“这个人一定是桂见秋,她这是为她儿子黄毛报那一石之仇。在这方圆几十里内,除了你以外,就只有她知蛇懂蛇。”
“当时我也怀疑是她,可是没有证据证明是她。这件事就像一块石头压在我心头好多年了。”
“这个桂见秋,做了伤天害理的事又不留痕迹,太狡猾,太阴险,太毒辣!”
二人边说边聊,时间不觉已过子夜。
咬林抬腕看看表说:“我到鱼塘边去看看,马上就回来陪你。”说着就起床到塘边去了。
因屋里有人,他没有关大门,也没有叫潘长春起来闩房门。他回来时,就见潘长春的那个呆叔子,搂着潘长春与她扭结在一。
那潘长春本想喊咬林救她,怎奈自己是在人家房里,怎好意思喊出口呢。
咬林走上去,抓住那呆子的一支胳膊,猛力往后一拉,那呆子险些摔倒。
可他却对咬林说:“我大嫂,你弄得我也得。”咬林就是一耳光扇过去,那呆子被他一掌扇蒙了,半天才回过神来,忙往家里跑,边跑边说:“你弄我大嫂还打我,我回去告我娘。”
这边,咬林问长春:“他没把你怎么样吧?”
“没怎么样。这个呆子跟屁虫似的,我走到哪里,他跟到哪里,讨厌死了,都是他娘教的。”
“桂见秋一个读书从医之人,竟做出这等事来,太可恶了。”
长春问咬林:“塘里没事吧?”
“可能天要下雨吧,鱼都浮到水面上来吐气。”二人说着话,又温存了一回。清晨五点左右,咬林又到塘边去了,他一到塘边就看见鱼都翻着肚皮,浮在水面,水面上白花花的到处都是死鱼。他想,这一定是有人投了毒,把鱼全毒死了。这个投毒的人是谁呢?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桂见秋。他回到房里,把这事跟潘长春一说,潘长春就说:“这个下毒的人肯定是桂见秋,你我昨晚的事,刺痛了她的心,使她顿生害人之心。”
“她害我是迟早的事,昨晚的事不过是一根导火索而已。这个桂见秋,害人不给人留下任何证据,你明知是她害了你,你却无话可说,把她没有办法,这个人真不好惹。”
“她现在害你穷,说不定将来还要害你死呢?我们走吧,远走高飞,离开这个鬼地方,远离桂见秋这个老魔头。”
“你说得有理,这个桂见秋老奸巨猾,阴险毒辣,我们若不离她远些,说不定她真要害死我们呢。”
“走吧!事不宜迟,我们马上动身。”
“好,马上就走。”
二人立刻备好行装,天亮就动身了。
四
他们辗转来到西南的一个乡村。那里蛇患为灾,他们就在那里落脚住了下来,为乡亲们治疗蛇伤。
他们向当地有关部门申请挂牌营业,咬林考试合格后,就把各方面的手续办齐全了,“王咬林蛇科诊所”就正式开张了。
五年多来,他们的业务一直很红火,工作也很顺利,咬林与长春也正式结婚了,并且有了个儿子。
他们治好了无数蛇伤病人,在当地受到人们的信任与尊重。可是,有一个人一直使咬林耿耿于怀,这个人就是桂见秋。
王咬林总想把郁结在自己心中十几多年的话对桂见秋说出来,把凝结在自己心中的那个块垒御掉。
他决定给桂见秋写封信。他这样想就这样做了。
信的开头措词非常激烈、锋利、尖锐,几乎达到了疯狂的程度。
开头是这样写的:桂见秋,你这蛇一样阴险、狡猾、恶毒的女人!接着王咬林就根据他自己的怀疑、推测与想象给桂见秋罗列了三大罪状:一、为子报仇,谋害光头;二
坑害乡邻。并就这三条罪状逐条逐句阐述得非常详细,他将这封信写好后,就寄出去了。
这封信被邮递员送到了王家村。
在农村,邮递员送信一般不是直接送到收信人手里,而是送到村里某个人们经常聚集的地方,然后再由这里的人转送到收信人手里。
这封信被送到了王家村的小卖部里。
小卖部的店老板与桂见秋从来不说话,故没有及时把这封信交给桂见秋
。一个下雨天,村里有几个青年人到店里来玩,一个青年看到柜台上有一封写着“桂见秋收”的信,拿起来就要拆看。
店老板叫他不要随便拆看人家的信,他说,别人的信不拆不看还犹可,这桂见秋的信我偏要拆开看看。
店老板见劝他不住,也就懒得再劝了。
那青年把信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又传给其他几个人看,这一看,使大家都感到非常震惊:王家村看似风平浪静,原来还发生过这种骇人听闻的事情。
他们看后,又把那封信丢在柜台上,店老板就把它收起来了。
恰好,桂见秋的那个呆儿子也到店里来玩,店老板就把信交给他说,这里有你娘的一封信,你拿回去给你娘吧。
那呆子就将那封信拿回去给桂见秋了。
桂见秋自潘长春与王咬林私奔之后,心痛病经常发作,身体每况愈下。
她那呆儿子把信交到她手上时,她正因心痛病卧床不起。
她接信在手,见信封开着口儿就知道这封信已被人拆看过。
她有气无力的问她那呆儿子,这信你拿来就是这样的吗?那呆子说,拿来就是这样。
桂见秋颤巍巍地抽出信来看,她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就气得浑身发抖,对天长叹:“我不在家,我采翻天印去了啊!”接着就昏倒在床上。
她那呆儿子还以为她睡着了呢。
吃饭的时候,那呆子端了碗饭来喊她吃,可怎么叫她也不应。
那呆子就去推她,推了半天也不见她醒来。
那呆子这才知道,她娘已经死了,就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村里人闻讯赶来时,桂见秋的身体已经冷却,手脚早已冰凉了,可她手上还紧紧的攥着那封信。
人们慢慢地掰开她那僵硬的手指,抽出那信,一个个的传阅,才知道是这封信要了她的命。
那王玉成接到桂见秋的死讯后,回来为她办了丧事,将她安葬好了以后就带着那呆儿子去了城里,从此以后,他就多了个烧水扫地的帮手了。
桂见秋死后,王咬林回过家乡一次。
他这次回来是要把一些事情交割清楚的。他把自己和潘长春所欠的国家公粮款和集体摊派款一次性交清了,把自己所承包的土地交还给了队里。
他在与乡亲们闲谈时,了解到桂见秋已死,并且是因他的那封信而死的。
他向乡亲们打听清楚了她死亡的细枝末节。当时就想:桂见秋是因那封信击中了她的要害而死呢?
还是因那封信使她蒙受了不白之冤而死呢?
这两种情况无论哪一种情况,如果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倒还好些,如果众所周知那简直就能要一个人的命,可偏偏这封信却被他人拆看了。这时候,他才感到追悔莫及,他后悔自己不该给桂见秋写这封信。
他继而反躬自省道:你在信中给桂见秋罗列的三条罪状有真凭实据吗?没有啊,一点也没有!这三条罪状完全是你凭自己的主观想象炮制出来的呀!第一条,你说桂见秋为替儿子黄毛报那一石之仇,谋害光头,你既没有目击者的证明,又没有一丝一毫的证据,你凭什么就说她桂见秋谋害了光头呢?光头是于一个夏日的中午将一张草席铺在弄口的地上睡着时被蛇咬的,你仅凭自己对蛇的了解就臆断桂见秋纵蛇咬死了光头。
你想过没有,你的这种臆断是没有任何事实做为依据的啊,根本就站不住脚!你为什么不这样设想:一个夏日的中午,光头拿来一床草席,铺在弄口的地上睡觉并且睡着了,有一条毒蛇因觅食而经过这弄口,它蠕到光头的身边,就在这时,光头在睡梦中翻了个身,或是动了一下脚手,压了或者打了那蛇一下,那蛇就咬了光头一口。这种设想是多么合情合理啊!你在给桂见秋写信时,为什么就没有想到这一点?
第二条:,你是听见了还是看见了呢?你既没有听见又没有看见,你凭什么就说她教子、纵子呢?她那呆儿子对潘长春的那些举动需要人来教吗?牛马猪狗都知道做那种事呀,何况人呢?教唆自己的儿子去强自己的儿媳妇,世上有这样的父母吗?除了小说里、电视中有这样的情节出现以外,日常生活中恐怕没有这种事情出现吧!即使潘长春说过她那呆叔子像跟屁虫似的,她走到哪里,他跟到哪里,并说这是桂见秋教的,可她并没有说桂见秋教那呆子去强奸哪!你凭什么就说桂见秋纵子强奸呢?这分明就是无中生有,诽谤无辜嘛。
第三条:你说桂见秋投毒放毒,把你一塘鱼全部毒死了,你看见她投毒了吗?你这完全是凭空想象的嘛。那塘在村子中央,与外界的水源完全隔绝,一塘死水,下雨天,塘边的污泥浊水都冲进了塘里,塘底的淤泥又多,塘水酸度过浓,夏夜里塘边一圈的绿色植物都放出二氧化碳,那塘死水里本来溶氧量就低,那塘里的鱼又多又大,需氧量就大,经过大自然这么一折腾,那鱼受得了吗?不死才怪呢!“翻塘”(池塘里的鱼因自然条件所致的大量死亡或全部死亡)是养鱼专业户的一大天敌啊!好多养鱼专业户的鱼塘里都配有增氧机,那鱼也照样翻塘,何况你这一塘死水里还没有增氧机呢?再说,一个害人性命的人,一个纵子强奸的人,一个投毒放毒的人,一定是一个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人,这种人一定是块滚刀肉,这种人一定是一个宁愿我负人,不愿人负我的人,这种人早已将自己的荣辱置之度外了,这种人是不怕人骂的。
《三国演义》里的那个曹操就是这么个人。
他不知挨了多少人的骂,当面骂,背后骂,写信骂,击鼓骂,扯掉裤子骂,他都不当回事。
他也有个头痛病,但他并没有因别人骂他而使他头痛病发作而死。有人写信骂他,他那会儿正犯头痛病,别人一骂,他那头痛病反被骂好了。
虽说桂见秋不能跟曹操成反比,但事大事小,人大人小,理则同一,由此可以反证出桂见秋并没有害人性命、纵子强奸、投毒放毒。
既然桂见秋没有干这些坏事,你王咬林却写信说她干了那么些坏事,那你王咬林就有问题了。
你为什么不能心平气和地做事做人呢?你为什么考虑问题不考虑全面呢?
你为什么不能将自己心中的块垒自觉消解呢?
你以为你是个男人,有话就要说出来,可你想过没有,你这些未经认真琢磨、仔细推敲的话一说出来会产生怎样的后果吗?
你明明知道桂见秋有个心痛的毛病,你为什么还要写信刺激她,使她心痛病发作而死呢?
你该当何罪?仅此一点,定你个诽谤罪不重不轻,刚好合适。
倒是人家王玉成宽宏大量,不予追究,使你侥幸逃脱了法律的惩罚。
如果他那呆儿子明白事理,追究起你来,你可要吃不了兜着走哇!
你也许认为你王咬林这是好人犯错犯罪,可你王咬林什么时候当过好人了呢?
你刻苦钻研民间医学固然精神可嘉,不谈你未取得行医资格就行医有什么不好,就谈你超低收费的问题,难道你敢说你这不是对人家桂见秋的公然挑战、悍然进攻吗?
人家桂见秋早在娘家当姑娘的时候就取得了行医资格,她收费虽然比七贵高些,可并不比医院里高呀,人家是正正当当的行医,正正规规的收费,可你却非法行医,超底收费,你敢说你这不是在与人家桂见秋争夺市场吗?
可人家桂见秋却没有告你非法行医、超低收费,使你停业。可见人家桂见秋对你王咬林是做到了仁至义尽的呀!
桂见秋临死前对天长叹“我不在家,我采翻天印去了啊”意味着什么呢?难道说光头被蛇咬的那天早上,我出门时看见她,她也是出门吗?翻天印是一种很稀有的中药材,这一带只有庐山才有,此地离庐山虽说只有几十里路,要采到翻天印,至少也要整整一天的时间才能回来,照这么说从光头被蛇咬到他死去的这段时间里,她是不在家里的。
她这不是蒙受了不白之冤无处申诉才对天长叹的吗?
你王咬林如此冤枉一个好人,于心何忍?
再说,桂见秋在王家村没有人缘,但这并不是因为她做了什么对不起王家村人的事,而仅仅是因为她那张没有笑容的苦瓜脸。俗话说,生成的容颜,画成的佛像,人家就那张脸,你有什么办法?可她自嫁到王家村以来,也没有与外人争过,也没有与自己的儿媳妇吵过,即使她儿子黄毛被光头的那一石头砸成那样,她也没有与光头的父母吵过闹过。在她看来,对小孩子打架所造成的严重后果,大人吵闹也没有什么作用,故不与人争吵。
可你王咬林却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认为她这是包藏祸心,伺机报复。你惭不惭愧?
你羞不羞耻?
再说,桂见秋疾病缠身,苦不堪言,她儿子黄毛又被光头那一石头砸成了废人,小儿子又是个呆子,她笑得出来吗?她刚嫁到王家村的时候可是个有说有笑的人哪!至于说桂见秋从不向别人吐露自己的心迹,不跟别人讲真话,甚至在那日常生活琐事中也不愿意向别人暴露自己的真实意图,这如其说是她的个人自由,倒不如说她心有苦衷,她之所以恨不得将自己包裹封闭起来,是因为她在生活中所受的挫折和打击太多了,一些倒霉的事都被她碰上了,就跟算命先生说的那样:人在屋里坐,祸从天上落。
尽管她尽量回避,结果还是不能幸免,她只得像蜗牛那样把自己蜷缩在自己的那层壳里,到头来她这层壳也被别人无情的踏破了,使她不得安生。如此说来,这桂见秋也实在太可怜了。至于说到桂见秋明知自己的儿子黄毛有那个毛病却还要托人为他做媒说亲的事,这也许是她桂见秋的错,可是又有哪个做父母的不望自己的儿女好呢!既然黄毛自己也幻想在新婚之夜出现奇迹,难道桂见秋就没有这种幻想吗?尽管她是个医生。
再说你王咬林与潘长春私奔,离开王家村,这也不能说明你是主动放弃与桂见秋争夺的这块阵地,你是觉得潘长春说的话有理,你是怕人家桂见秋真的要害你的性命,再加上你认为你与潘长春的事会弄得众所皆知,会使你名声狼籍、威风扫地,所以你才选择走为上策。
可你始终没有忘记你的对手桂见秋,你总想与某个适当的时候给她致命一击。你这样想了,也这样做了。
可见在你王咬林的潜意识里始终隐藏着一条蛇,一条要咬死桂见秋的蛇。现在你成功了,你这一招真损哪!
不过,话说回来,自古以来有谁在游戏中轻易地放过自己的对手呢?如今这年头,还有谁像你王咬林这样婆婆妈妈的柔肠百转?
想到这里,王咬林的一颗心又坚硬起来。他本想于夜深人静时到桂见秋坟前去忏悔一番,现在他认为没这个必要了。
第二天他就登上了南下的火车。
呛人的烟味,黑色的墨镜,流泪的圣母像。忧郁的兰花,热烈的阳光。———马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