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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许多在外的行商便会就地另娶一房家眷,良家小娘子自是不肯嫁给行商做“小”,于是就行商们就定了个新名头叫“两头大”。并且就地另娶时都会言明乡妻决不出门、客妻永不还乡,两妻如参商二宿,终身无相见之日。如此一来,就永无打翻醋罐之日,也不妨碍双方各自尊大,是为真崭实货之“两头大”。

但这“两头大”乃是离乡的行商之间一个不成文的规矩,既不受律法保护也没过过官路,那后娶的“客妻”上了公堂依旧只是个妾,否则男方便会被告“停妻再娶”。

这齐大郎又不是行商,好端端的更是没必要和张巧儿分居两地,那朱二娘提出这么个馊主意来,摆明了是变着法子想把齐大郎和张巧儿硬拆散开来!

因此不等齐大郎开口,张巧儿就不客气的开口驳了朱二娘一句:“我在京城挣钱挣得好好的,凭什么得回乡下去替齐家守什么家业?再说了,这两年来齐大哥哥把家业托给一位可靠的长辈打理,也没出什么大岔子、每年入账的银子更是一文钱都没少过!”

朱二娘一见张巧儿不同意,马上开口说道:“因为你是明媒正娶的正头娘子啊!总不能让银瓶这个平妻回乡打理齐家家业吧?再说了,银瓶是土生土长的汴京人,娘家人也都在汴京,她留在汴京陪大哥也比较合适一些吧?”

“谁说齐大哥哥答应要娶那什么银瓶为平妻了?谁说我愿意和银瓶共侍一夫了?”张巧儿边说边冷冷的盯着朱二娘,不亢不卑的再次申明自己的原则:“朱二娘你别自以为是的定下这门亲事、把银瓶当成齐大哥哥今后的平妻,我们可是什么都没答应过!”

第九章成亲

“你说的那什么‘两头大’都是歪理、我才懒得理会!我只有一句话———齐大哥哥要不就不娶我进门,他若是要娶我那就不能有其他妻妾,否则我宁愿不嫁!而且我们的亲事也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发号施令。”

张巧儿说完也懒得和朱二娘这个不相干的人多说,而是直接把目光落在了齐大郎身上,一字一句的说道:“齐大哥哥,希望你记得当年在我面前说过的那些话,我对纳妾是什么样的态度我想不必我多说了吧?”

见齐大郎点头表示明白,张巧儿才接着往下说道:“既然这是你娘的意思,那你仔细的考虑下再表个态吧!强扭的瓜不甜,趁现在我们还不是真正的夫妻,你还有可以选择的余地,考虑清楚了再给我个答复。”

“不用考虑了,”齐大郎说完先是深深的看了张巧儿一眼,随后把目光移到朱二娘身上、斩钉截铁的说出了答案:“无论是退亲另娶、还是同时娶二女进门,我都不会答应!我更不会把四娘送离我身边,如若我们要回乡守业、那我们只会一起离乡回泉州;但如若我们想留在汴京城闯出另一片家业,那我们依旧会携手共进、不离不弃!”

齐大郎说完这些话便没再看朱二娘一眼,而是小心翼翼的从袖口里拿出一支金钗,往前一大步凑到张巧儿面前,不等她反应过来就把将金钗插入她秀发之中,插完还不忘当着朱二娘的面强调道:“这可是我相看媳妇儿后留下的信物,四娘你可别弄丢了!”

这“相媳妇”乃是北宋婚嫁习俗之一,具体说来便是成亲前男方前来相看新嫁娘,相中则以金钗插发,谓之“插钗子”;没相中则留下一、两匹彩缎,谓之“压惊”。而男方若是相看过媳妇儿并插以金钗,那便表示亲事绝无变故的可能。

因此那朱二娘一见齐大郎当着她的面、往张巧儿头上插了支金钗,当下就气哼哼的拂袖离去,而张巧儿心里虽然对齐大郎的态度十分满意,但嘴上却还是故意嗔了他一句:“这支金钗你早就该送了!”

张巧儿的娇嗔齐大郎却十分受用,只见他当下就笑眯眯答道:“是是是,我早就该来相看四娘才是。”

“相你的头!怎么?不专程来仔细的相一相我,怕会娶个丑八怪回去吗?”张巧儿先是故作生气的嗔了齐大郎一句,随后才和他说起正经事来:“现下我们该怎么办?你娘要是不同意这门亲事,虽然不会有什么大碍、但终归有些不好办,再不济我也得给她这个婆母敬新妇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