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
“别再说了,你应该清楚我定下来的事、谁说也改变不了。”
朱二娘见姜氏把话说得一点余地都没,当下就气得跺脚离开,一边暗骂姜氏固执偏袒齐大郎、一边飞快的转动脑筋想别的法子,似乎打定主意一定要把齐大郎的亲事给搅和了、让银瓶一直以来的心愿能够如愿以偿。
朱二娘思绪辗转过后立时有了新的计策,只见她很快就背着姜氏找上了齐大郎和张巧儿,并且当着二人的面“假传圣旨”:“大哥,娘让我来告诉你一件事———你后娘给你定的亲事她不认同,所以她打算替你重新定一门亲事!”
朱二娘带来的这个消息无疑是平地惊雷,让齐大郎和张巧儿立时面面相窥、都觉得十分意外,齐大郎更是马上追问了句:“娘真的这么说?无端端的她怎么突然想干涉我的亲事?再说了,后娘也是娘、是把我教养成人的娘,她定的亲事为什么不作数?”
朱二娘闻言马上装出一副掏心掏肺的样子、和齐大郎说起了“贴心话”来:“大哥,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啊?哪个做娘的愿意自个儿生下来的儿子、亲事是别的女人定下来的?大哥你要是不想不孝、惹娘生气,就应该听娘的话乖乖把和张四娘的亲事退了,请娘重新替你定门好亲事!”
“荒谬至极!”
齐大郎听了朱二娘这话当下便沉下了脸,语带不悦的说道:“我如果退亲、怎么对得起我死去的爹娘?你回去和娘说我绝不会退亲,这一世也只会娶张四娘为妻!如若她硬是要逼着我退亲,那我就带着弟妹离开朱家、另寻住处。”
朱二娘见齐大郎态度如此强硬,便知道他对张巧儿一往情深、绝不会悔婚另娶,于是她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一圈后,立时又生一计、话锋一转:“大哥,我也觉得娘这么做有些不妥当,但我觉得你也不能大逆不道的忤逆娘的意思,所以我有个两全其美的法子、不晓得你愿不愿意接受?”
齐大郎闻言眉头紧蹙,问道:“你有两全其美的法子?且说来听听!”
朱二娘见齐大郎追问、马上讪笑着把心里的盘算说了出来:“我这个法子其实说来倒也简单!娘她中意的小娘子其实就是我家小姑子银瓶,大哥照样可以把张四娘迎娶进门,不过却要按照娘的意思、同时把银瓶也娶进门来!到时候张四娘为大、银瓶为小,岂不就是两全其美?”
朱二娘的话让张巧儿脸色一沉,冷冷的问道:“你想让齐大哥哥娶了我以后再纳银瓶为妾?”
“不是,不是妾!我是想让大哥娶银瓶当平妻!”
朱二娘边说边拉着齐大郎的手,洋洋得意的把她打的如意算盘说了出来:“大哥,你们齐家在家乡不是还有不少家业吗?我寻思着你娶妻成家后,怎么也得让你的娘子回家守着那些家业才是,毕竟自个儿家的家业一直交给旁亲打理、始终有些不大妥当啊!依我之见,大哥你还是得让最亲近的枕边人回家乡打理家业才是。”
“而你只要把张四娘送回家乡去,银瓶虽然嫁进门后只是平妻、但在京城这头没有正头娘子的情况下,她也能以正头娘子自居、帮你打理在京城的家的大小事务,这样的情况大家伙儿通常称作‘两头大’,许多在外行商的人都这么干!”
朱二娘口中的“两头大”源于徽州朝奉,据说徽商经常离乡千里挣钱,带家眷出门行商着实不便,如此就算那些徽商子嗣不艰难,但特地赶回家乡去养儿子,路上来往要费一两月路程,让他们只能三年五载回乡一次,多多少少也会耽误子嗣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