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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间大小不一的房子风格迥异,而小院身后便是光秃秃的雷云山,四周寸草不生,在这方圆几里罕无人烟之地有个这样的小院,说不出的诡异。

三间房子构成院落,而在最小的那间,窗子半敞,可以看到屋内两人,一男一女。

女子面色苍白,躺在床上昏迷不醒,而那周身说不出的狼狈,一身黑灰。在她静躺的床前,红木椅上坐有一人,一袭白衣翩翩气质有如仙子,乌发玉面眉眼妖艳犹如魅妖。

他修长的手指伸出,抚了抚床上小儿的脸,那脸,脏污无比,像是刚刚从灶台中爬出一般,除了面孔,连衣着也是如此。一扫而过,连白衣人那白锦云袖也被蹭了些许的脏。

被那白玉般的手指擦拭过后,女子的面庞黑灰少了许多,露出那渗人的苍白,反而污了那玉指,如若有旁人观看定然心疼扼腕。

室内飘着淡淡药香,因白衣人刚刚为女子喂了汤药。

静逸的院落,诡异的气氛,却说不出的和谐,那屋内的一男一女总是让人有种预感,他们身上有着丝丝缕缕的关系,不光气氛如此,连那白衣人自己也是这样感觉。

他不懂怜香惜玉,在他眼中,天下无女人,除了她。而如今这个女人……或者应该称之为女娃的出现,却令他心寸大乱,他不知道,这是男女之情还是其他,他对她有着莫名其妙的怜惜,起初还未觉得,但随着这不知死活的女娃一次又一次伤上加伤,他那冰封的心逐渐有了动容,原因,他自己也不知道。

他退出江湖已经多少年了?十五年?十六年?久到他已经忘记那曾经江湖人给他的称号了——一代仙妖逍遥子。

当时退出江湖的原因他也已经逐渐淡忘,是因为爱还是因为恨,是情还是她?他原本以为自己对她是不在意的,但是随着一次又一次,她骄傲而来,他还记得她那风华绝代,还记得她那娇弱可人,还记得她不知脸红地对他叫嚣——妖精,来陪老娘练功……

他气她,难道他的容貌不够出色?难道他的武功不够精妙?难道他的内力不够深厚?为何他已经屡次陪她“练功”了,她还是不停投入别人的怀抱,如果她真的有心爱之人,他也会祝福,那为何她又不停尝尽百草?

他恨,他恨她的水性杨花,他恨她的不洁不贞,只要他在江湖上一天,便不停听到她的芳踪艳闻,他曾想杀了她,但是当她再次出现之时,他又对她百般恩爱,根本下不了手。就在他以为她迷途知返之时,就在他已经放弃了所有男性尊严准备张开怀抱接受她之时,她又如一只品花的蝴蝶翩然而去……

既然杀不了她,既然不忍心推开她,那便逃吧……将自己深深隐匿,不让她找到自己,也不想自己找到自己,一晃,便过去了十六年。

十六年,他整整十六年的内心煎熬,整整十六年的苦苦思索,因为内心的抑郁,他都记不清杀了多少人,就在他终于忍无可忍准备见她,和她一起同归于尽时,她竟然……已经离世。

透过半开的窗子看着窗外那光秃秃的荒凉,他竟然有些悔恨,他恨他的清高,为何他不直接告诉她自己的爱意,是否那样还有所挽回的余地?此时无论说什么,都为时已晚……

转头看了看那床上躺着的小人儿,满目的怜惜,也许那不是爱,却也是别种异样,让他久久尘封的心有了血肉之感。

挣扎了片刻,还是将那白玉手指伸出,再次抚了抚小人儿那娇嫩的面颊,根本不在意那染指的脏。

“如果你早出生二十年该多好?”床上的小人儿如果早出生二十年,如果在她之前遇见她,会不会因此他便不会爱上她,如今就不会这么痛苦了罢。

友儿即便是在深度昏迷中,淡淡的小眉也紧锁,她浑身发热……她疼……她浑身巨疼无比,尤其是胸口,那针扎的疼……疼得甚至不敢呼吸……

随着意识的逐渐清醒,她的疼痛也在加剧,两只小手下意识地捂紧那胸口发疼之处,疼痛从粉嫩唇瓣中溢出,本就无血色的面孔此时苍白得透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