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一推开自己在璃月港内置办的家宅,就看见一条咸鱼要死要活地躺在游廊的阴影处生啃烈焰花。

“哇,钟离——你终于回来了啊。”我有气无力,活脱脱跟太阳下要晒化了的雪人似的,倒把钟离吓一跳。

“林姑娘?”钟离微微晃神,接着十分顺手地关上了大门,悠悠坐到我的面前,“这是……避祸来了?这一天不见,林姑娘你这又惹上什么麻烦了?”

“喂喂喂,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啊?什么叫我又惹麻烦了。”我简直气不打一处来,“我分明很靠谱好不好?岩上茶室那档子事儿我已经解决完了都!才一天,我这办事效率就算是放往生堂怎么也能捞个十佳员工当当吧!”

钟离已经对我嘴里时不时冒出的新奇词汇见怪不怪了,就算询问,得到的也只会是更莫名其妙的回答,他默了一瞬,决定跳过这个问题。

“那你这是……”

“当然是来找你干饭啊!你都不用吃饭的吗?”我理不直气也壮,指了指已至暮夕的天际:“你们往生堂的工作时间也太不正常了吧?居然是白天上班吗?我饿着肚子等了你一天诶,整整一天诶。”

我眼睁睁看着钟离叹了一口气,很是无奈地笑道:“并不全是。此地我权作一个小憩之所,并不时时在此,林姑娘你想寻我,可以到往生堂……不。”

钟离忽地沉下眉头仔细思索起来,林秀秀若真要寻他,到底哪个地方算作一个准确的地点呢?往生堂预约?恐怕不妥,那琉璃亭?新月轩?和裕茶馆?还是说书人呢?

钟离这么细细一思索,才忽然觉得,自己平日里随心随意惯了,好像并没有一个绝对固定的场所。

“喂?喂喂喂?您在吗?该回神了您嘞。”我朝明显神游天外的钟离挥了挥手:“别发呆啊,倒是好好听我说话啊。”

“啊,抱歉,方才走了神。”钟离瞥了一眼我手里那半块烈焰花,轻轻地皱了皱眉:“林姑娘,你往日里吃就吃这些东西充饥不成?”

“也不全是啦……”我有些心虚,虽然我也不明白我他娘的在心虚个什么劲,终归还是讪讪地将那半块烈焰花放下,伸出爪子十分无赖地抓住钟离的袖口:“所以我这不就是来找你一起吃饭了嘛!这时间,也刚刚好,走嘛走嘛——”

“现在?”钟离似乎有些惊讶,但随即想到了什么似的,“虽然今夜我已有约,但……也无非不可。林姑娘也是当事人之一,既然时机正好,那便一起过来吧。”

“好耶——”我大喜,终于可以敲钟离一顿竹杠啦!我今儿可吃到吃饱为止!

于是,就这样,我和钟离坐在了琉璃亭的雅间里,一边看钟离行云流水地烹煮新茶,一边等着服务员小姐姐上菜。

“……所以,一共只用了一天的时间,林姑娘你就已经将事情全都处理妥当了?”钟离神色倒是一如既往地平淡,可我从他的语气里,总琢磨出了那么点忧心的调调来。

“是啊,我本来就很靠谱好不好……你那是什么眼神啦!”看着钟离简直称得上肉眼可见的不信任的目光,我觉得很有必要为我的行为好好解释解释。

“你看我这不是把岩上茶室的老板解决了吗……不是,我说错了,是把岩上茶室老板的通缉令解决了……啧,你别这样看着我嘛,我真没动手,我可好好做人了!我连岩上茶室的一众伙计的一根手指头都没碰,舌战群儒跟他们好生将了一番道理,吴老板才同意去总务司撤了我的通缉令的。”

“哎!”我皱眉,决定放个大招,“你怎么就对拉扯你长大的救命恩人一点信任都没有呢?我手里还有摩拉克斯的信物呢,你不信我,你还不信摩拉克斯嘛?”

“好好好。”钟离靓仔叹气,“我信,我信——小祖宗,别激动,快喝口茶润润嗓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