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仅仅是一个奴隶烙印,不,是我介意他奴隶身分,便不许自己待他好,一次次的践踏他、一次次……置他于死地!”
“远枫……”
“王爷,不能怪你,不能怪你啊!谁能想到……我老赵在旁边看着那个狠毒公主亲手剥他的皮……王爷,谁能想到母亲会哪样对自己的儿子?王爷,老赵明明看着他像你,都被糊涂油蒙了心,没敢往那上面想。你不要这样……”
“最应该死的不是他们……”萧远枫眼神如梦:“银月,恨我,才以奴畜我儿。她寻来的儿子要……讨好于她,要保世子之位可我!”
“如果不是我轻贱奴隶,以他,惊世才力,怎么会受如此多的苦?哈哈,萧远枫,你的贱奴之心,为父之心,害了你自己最想守护的儿子!”
仰起头来,一口鲜血从口中狂喷而出。风雨池畔,血气弥漫。
李君兆厉声大喝:“远枫,你想让公子的血白白换给你吗?”
萧远枫霍然平静,染了血的手用力抓住李君兆:“君兆,我将血还给他如何?”
李君兆却听得心头巨震。“你,说什么?”
萧远枫平稳沉静,冰裂的眼眸中希望升腾:“如果我将血,还给我儿子,他会活下去——是吗?”
“你想,找到他再次换血?”李君兆觉得混沌恍惚的心房裂了一条缝,一线阳光倾泻下来。有什么东西越来越清晰,清晰的令他痛不欲生。手一松,一向不曾离身的雪白拂尘跌落尘埃。
他站起身来,踉跄跪倒在池边,眼神迷离,如梦如幻。喃喃自语:“以血换血,再以血换血……中之‘骨肉情深’,解之亦‘骨肉情深’!”
他忽地仰天大笑。“哈哈……能解‘骨肉情深’唯真正——‘骨肉情深’”
“你是说与我儿子换血可行?”萧远枫苍白的脸在雨中乍现希望的光彩。扶地用力欲起,却伏倒在雨水中。他手脚并用地向李君兆爬了过去:“君兆,我儿子……可以活下去?”
李君兆回身扶了萧远枫,正色道:“赶得急的话,我保证世子可以活下去,可是你……”
萧远枫脸上现出孩子似的喜悦,:“换血之人能活十天?我儿子十六夜给我换的血,今儿二十,还有六天。此地离万夏坞一千二百里,昼夜兼程,三四日可到。一定,可以赶过去!”
“来人:风云十八骑、黑鹰卫队速轻装快马。一刻钟后出营!”
“诺!”不远处侍卫大声应诺。
“世子,在万夏坞?”李君兆守义几乎同时发问。
“我儿子,甘心为奴只有一个理由——他要化解我与他……母亲的仇恨!这个愚孝的傻儿子!”萧远枫闭了闭眼睛,手捂上胸口。“他……知道自己命不久矣自会去找她母亲,可是……他母亲会如何对他?我……不敢想!我的儿子,万不能再受一点伤害!”
“远枫,君兆陪你去万夏坞!亲眼见证此骨肉情深!”李君兆扶了萧远枫皱眉:“其实,要紧的你的胃疾……”
“胃疾?有什么打紧,只要……你保我活着见到我儿子就好……君兆兄,你一定要保我活着见到儿子!”
风雨中夜雪阁忽然传来疯狂的尖叫声。是那个……曾经牵动肝肠的声音,萧远枫咬紧了牙,看过去。
“远枫,他,现在神志不清。如果再受刺激,真要疯了……”
守义恨恨地盯着“夜雪阁”:“王爷,如果他就这样疯了太便宜他!这个可恶的假世子,他与雪夜一起长大,夺了应该属于雪夜的一切,却对雪夜一直虐待摧残,无半点人味!怎么能放过了他?!”
萧远枫看着夜雪阁,忽地一笑:“夜雪,雪夜……冥冥中自有天数吗?守义,如果是雪夜,他会怎么做?”
“他?”守义揉了揉鼻子,万分的不甘:“雪夜心善……属下还真想不出他会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