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于众人之间。
那公子似没有瞧到,跟着四个护丁走向残破的神像高台后面。后面的四个护丁捧着数个包袱箱笼跟了过去。
众人压低了声音,纷纷议论这定是世家公子,好大的排场!一个护丁过来引了火分了些柴火过去,片刻间神像后也燃起烟气。又有两个护丁出门,不一会儿,俱挑了两大捆树枝来,放了众人火堆旁两捆,两捆提了进去。
众人相觑,露出惊奇:世家子大多仗着家中盘根错节的势力,目中无人,强取豪夺。邂逅这破庙,不将他们赶出而独占也就是了,还拿来了柴火?
“得儿,得儿!好你个骡子,好歹再走两步……好好,到了,咱在这歇脚避雪啦。”一匹健骡拉着一辆大车又到了门前,须发皆白的车夫上前撩了车帘:“萧家娘子,这风雪太大,咱们只得在这里避避再走。”
“咳咳咳……有劳大叔了。咳咳咳……”
“娘亲,冷,您戴上帽子。娘亲,这里滑,您当心点儿。”
原来是个男孩子扶着个病妇,也不知这般风雪为何要急急赶路?
孩子不足十岁,身上裹得像个小圆球,头戴虎头帽,露出乌溜溜大眼睛好奇地看着众人。风雪帽遮了病妇的大半个脸,看不清长得什么样。见她在门口侧了身子施礼:“咳咳咳……小妇人打扰诸位,咳咳咳……”
老者站了起来:“这位娘子,快来这里烤烤火……”
“老人家,这妇人不知是什么病?会不会传给大家?”
“对对对……看似病得不轻,要是出了事……”
“我娘的病不传的!我娘更不会出事!”小孩子尖声叫:“我们也不稀罕与你们坐在一起!”
“呵呵,”神像后传出清朗的笑声:“好个倔强孝敬孩子!小弟弟,扶你母亲到这边来。小武,东边分一堆火。再帮这夫人围个步屏,好让她歇息。”
众人心中皆升起温暖,那个刚刚说这夫人有病而想拒绝她烤火的人,悄悄袖了脸。
小孩子高高兴兴地扶着母亲过去,听他里边脆生生地道谢,大哥哥长,大哥哥短,小嘴巴十分乖巧。同时,火被分了出来,挨着东边墙角,简单步屏也围了起来。孩子扶他母亲进了布屏,先让母亲坐在草堆上,然后去骡车里取行李。
孩子出了门,又听到有马车来的声音,戴着手套的小手放在额头挡了风雪,便看到又一辆大车碾着冰雪而来。
车到近前,他一下瞪大了眼睛:好奇怪的大车!拉车竟然是一马一人。马是白马,高大健硕。人是……是个奴隶!小孩子糅了下眼睛。果然是个可怜的奴隶,衣衫尽碎,横一道竖一道冻成各种造型挂在身上,这大冷的天,他竟然光着脚,脚上手上都带着镣铐。肩膀上栓着绳索,身体奋力前倾。
“吁!”驾车的圆脸汉子拉了马缰绳,马儿站住,奴隶身体晃了下扑倒在地。这一摔跤,孩子发现,奴隶身上罗例张开着各种狰狞血口,紫黑的血与白雪冰晶混在一起冻结,恐怖至极。孩子吓得后退出两步。撞上一个人,回头看,是公子手下最高个的叫小武的年青护从。小武皱眉看着白马将孩子拔向一旁。
白马一声长嘶,回头用嘴拱那奴隶,一边骑马的一个圆脸汉子看似笑脸喜人,却下马挥了鞭向奴隶狠狠抽来,那白马疯了似地侧身一步,将奴隶护在身下,那一鞭子便打在白马身上,白马又是一声长嘶。孩子发现,那白马身上也鞭痕累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