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话太多!背着人,就不会番强啦?”背上的人孩子气的窃笑。
雪夜抬头看看这人刚刚跳过的高墙,飞跑几步展开轻功便要上墙,头上又挨了一巴掌。背上的人生气地呵斥:“笨啊,从这里上去正对着后院石径,有巡夜的侍卫一眼就看到了你。从那里上!”
雪夜看了看那人手指的方向,犹豫道:“从那上有侍卫就会看不到了吗?”
头上又是一个爆栗,“我说能上就能上,你这小子哆嗦什么?”
雪夜飞身一只手托着背上人,一只手扒上墙头,将眼睛露出墙外向那边看,原来这墙头对面是一棵大树,树影正好挡了墙头,对面就是有人,也不会立刻看到墙头上有人。
漆黑的花园没有一点灯火,并看不到什么人,也听不到什么动静。雪夜这才放心,头上又是一个爆栗,:“混帐小子,怀疑我说的话不成?”
雪夜也不计较,一使力跃上墙头,又轻飘飘地落了下去。
“老人家,您家怎么走?”
“先向前三十步……左转……右转……都说右转了,真笨!看到前面假山了吗?躲在后面去!笨啊,没听到有脚步声吗?这些侍卫每半个时辰便会巡视一次……”
背上的人哆哆嗦嗦,短短一节路,雪夜的头上不知挨了多少爆栗,真是个坏脾气的老头。不过……这挨爆栗被呵斥怎么可以十分受用?雪夜奇怪地觉得自己竟然是开心幸福地想让自己满头包。
不一会儿,进了一扇半掩的柴门,到了一个小院落。小院落里开着些地,现在还存有一些菜秧子。朝东有二间屋子,雪夜略一停顿,便将那人背了进了东屋。
屋内冷如冰窑,没有一丝火星,应该也没有火盆。看不清屋里的家具摆设,雪夜犹豫着不知应该将这老人家放在那里。
“向前五步左转五步就是床卧榻。”
雪夜依言,左转五步后小腿果然碰到硬物,伸手去摸,果然是榻……不对!再细摸,这榻竟然是粗大柴薪铺成,上面只有一张薄薄的草席。草席上是一床沉重冰冷的毡毯。
这位老人家居然睡这样的地方?雪夜不觉有些鼻酸,他忘记自己在刑房一住数年,睡觉的地方不过有些发霉的稻草,比起这薪床来,不知又差去多少。
“臭小子,愣着做什么?将我……放下来……”背上人再没有打雪夜爆栗,伏在雪夜背上,又开始痉挛。雪夜急忙摸索着将草席理好,将那人放在榻上,又摸索着为他除了靴子,扶他盘膝坐好,将内力沿内处关输入,摸索着为他打通血脉。不一会儿,听他呼吸平稳。才直腰,喘了口气。四下看看:“老人家,您一个人过吗?”
“咳咳……我一个人不一个人关你什么事……”话音有几分恼怒。
雪夜吐了吐舌头:“老人家,您这病受不得寒的,这里可有火盆?下……我拢把火。”
那人犹豫片刻,:“杂物都在另一间屋子里,门口窗台上有火折子。”
雪夜立刻出门,进了另一间屋子,打开火折子看,屋子里堆满了乱七八糟的东西,竟然还有一张陈旧的木榻。上去摸摸,坚固结实,为何不用?心存了疑惑摇摇头,满屋子找火盆,终于给他找到,还发现墙角堆了一大堆木炭。急忙将火盆连同木炭拿了出去,从院里引着了火,将火盆烧旺没有了烟气,才端进了屋子。
屋内已经点了盏微弱如豆的灯火,可以看见清屋内摆设:除了那张柴榻外靠窗放了一张六仙桌,三只圆凳,都已经陈旧不堪。只柴榻边有一只衣柜,虽说也是旧物,倒也整齐无破损,靠着衣柜还有一张织布机子。应该也是旧物,不用很久。对着门是一张供桌,上面有蒙了黄布的牌位,桌上香炉里已经燃了三只香。那人背对着门静静地跪着。
是他的亲人吗?香夜放下火盆,下意识地在那人的身后跪下。
“你为何要跪?”声音冷瑟,与刚才调侃判若两人。
雪夜并未在意,恭恭敬敬地叩了三个头,触地有声。“这里供奉的人一定是老人家的亲人,那也……是晚辈的前辈。晚辈应该磕头的。”
“哼!老人家,我很老吗?”那人口气虽在指责,却明显在笑。
雪夜抬起头来:前面跪的人褐色粗衣,已经洗的发白,领口处还打了补丁。可他的确不老:头上帽子已经摘下,一头乌发披下肩头,而后背现也挺的笔直纹丝不动。就这样的粗衣布服地跪在那儿,还是显出几分威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