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心慧质,妙手上药来
且说雪夜阻止香儿给他上药,香儿愣住,向雪夜狠狠瞪眼。
“哼!你又想到什么啦?”高秀峰冷笑道:“刚才不肯上榻,这回不肯用药……嘿嘿,究竟怎么教训你才能让你明白:你只是下贱奴隶,是个物件,是具行尸走肉,不需要有什么想法。要你做什么就做什么,要把你怎样就怎样……用什么药,需不需要治伤,还用你教与主人家吗?”
雪夜神色暗淡,慢慢伏下身子。
香儿听高秀峰说话虽然刺心,但这死硬臭奴隶终于肯伏身受药,也算松了口气。
她打开药盒,见里面有一个小药匙,用药匙将药粉挖出,对着伤处慢慢倒了下去。药粉与血液混和,很快凝滞,血不再流。
香儿感叹一声:果是灵药。随不客气地上完后背,上完后背看看胳膊上手腕上血迹糟痕,蹙眉道:“喂,你抬抬胳膊!”
雪夜似是如梦初醒,他抬起头看向老爷,老爷若有所思地看着香儿,不发一言。
雪夜犹豫地想举起胳膊,撑地的双手一松,受伤的膝盖不能支持,身体差点倒下,他连忙用一只手撑地,一只手举了起来。
香儿紧蹙的眉心跳了二下:“你那膝盖上更应该上上药,”她转身向高秀峰:“老爷,可否让他坐下,小女好上药。”
高秀峰迷迷糊糊地点头。
香儿得胜似地抿着嘴笑,转身从案下抽出一个矮凳,不由分说地往雪夜屁股下塞去。雪夜忘了疼痛,吃惊地看着老爷,老爷仍然点着头。雪夜转眸看香儿天真明媚的笑靥,苍白的发青的脸起了红晕,他垂眸轻声道:“多谢姑娘。”然后挣起爬起,半坐在矮凳上。
香儿弯了腰,审视地看着他的膝盖:雪夜的膝盖已呈无法改变的黑紫色,上面刻满了新旧伤痕,血污还在渗出。香儿仔细瞧了一下,这次是原本结了疤的斑痕又深深地割入他的肌肉中,隐约可见白骨。香儿倒抽一口冷气:这需要多大的力量才能使斑痕倒割入骨?这伤应该先将斑痕割去缝合肌肉再行上药包扎,且伤愈合前不能再跪下……可这奴隶,就是只剩一口气,怕也是要跪的。
“香儿姑娘,”听得身后高秀峰的声音。香儿转过头,高秀峰温和地看着香儿,他竟是知道香儿在想什么:“你只管先用药止血就是了,费事的伤处还另有人给他诊疗……这奴隶的伤,比你想像的容易愈合。”
还另外有人为这臭奴隶疗伤?也是,刚才上药酒时有老爷的揉搓中观雪夜骨骼走向,应该有多处断裂重新愈合。而雪夜身上肌肉裂伤,也有数不清的缝合痕迹,,且不管接骨处还是缝合处都应该可以说是天衣无缝、无懈可击。如此说来这万夏坞……不,或者说在万夏坞暗庄梅花庄内应该存在一个手段高超的疗伤治病高手。这人的手段甚至于可以与她的师傅“鬼手药师”一较长短。如果不是他,这奴隶应该不会活到现在。
他是谁?
心里闪过万般惊异,脸上却未起一点波澜,只含笑扬了扬眉毛,点着头,:“是,小女明白……小女就是想给他诊疗也没那本事。”
说着,转过脸来,半蹲了身子,将药粉一点点地糊向雪夜膝盖,并从怀中取出一只丝帕来慢慢拼压。雪夜身体猛然僵直,高秀峰眉稍也轻轻跳动。
好容易上好了膝盖的药,又细细找了胳膊连同胸口伤处来上药,不一会儿,满满一盒药已经被她用去了大半盒。
高秀峰在一边默默看着香儿专心上药,默默看她伸出小手用丝帕在伤处拔一拔压上一压,她竟然一点也不嫌弃这伏跪地下的是最肮脏卑贱的奴隶。她的专注细心体贴竟似乎是对最亲近的人……高秀峰眼睛里全是凝烟:心地善良的凝烟、通晓医术的凝烟,她也会不顾身份、不避亲疏、不怕肮脏,偷偷地跑去为卑贱下人奴隶诊疗用药,有一回他追到低矮破旧,散发着腐臭气味的奴隶屋中,看到她正挽了袖子露出一节皓臂为一个得了疮毒的肮脏老朽奴隶敷药……
凝烟,凝烟……香儿直起腰来,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