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坞主要挟老爷,非要刑罚雪夜不可。自己此时只是小小厨娘,在这种场合只能禁声。香儿手心已经见了汗,担忧地看向高秀峰,看他如何应对。
“哼,要交待吗?去拿藤条来,我亲自给林大中一个交待!”
刘保义愣了愣,脸上泛起的笑意更浓,他退后几步,从书房一角拿过一根藤条。双手捧给高秀峰。
雪夜艰难地将上衣溃下,上前跪行几步,伏于高秀峰脚下。
“侧过身来给我跪直喽!”高秀峰冷声命令。
雪夜直腰侧了身子,还未等他跪稳,藤条已经呼啸着抽了下来。雪夜身体晃了一下,又稳稳跪好。
沉闷的藤条击在肉体上的声音,左一下右又一下,击打在雪夜的前胸后背。没有皮破肉绽,可每一下下去都是高高的一条充血的紫色痕迹,重叠地印在他满身的伤痕之上。从后背到前胸胳膊排列有序,竟如同穿了一件印了紫条的衣衫。
雪夜束发布条被打碎,乌发披散开来,几缕被汗水沾在面颊上,几缕随藤条带起的风舞动。汗水从每一个汗毛孔急奔,已经打湿了身下的青石地。
香儿握紧了拳头,她见雪夜面容已经疼到扭曲,垂放在大腿两侧的双手已经颤抖如叶片,却偏偏挺着背,一动不动。香儿想上前喊:你倒下来啊,看来你的老爷只是做给刘保义看,只要你倒了下来,老爷一定会收手,你倒下来。你这个愚蠢的臭奴隶,就是因为你的老爷要你跪直了,你就不肯倒下来吗?
雪夜的身体虽然摇摇晃晃,却就是不肯倒下。
香儿向后退出一步,脚下被一把椅子拌一下,身体猛然倒向案几,将案几推向一边,案头的茶杯,棋盘哗啦啦响起一片。
这边动静立刻吸引了众目,飞舞的藤条立刻停了下来。
香儿连忙直起腰来,慌乱地收拾倒在案上的茶杯:“对不住!是小女失仪,老爷勿怪!”
高秀峰看着香儿有些苍白的小脸,又看了看手中的藤条,猛然将藤条远远的扔了出去。“保义,你看现在合不合规矩?能不能给那林大中一个交待?”
“这……”刘保义细长的眼睛更是细长,“本来交由奴才们处置就可以了,今天老爷亲自动手教训了这贱奴,他林大中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属下这就去打发了林大中。”
“再在柜上支几两银子让他安心的将养!”高秀峰冷冷吩咐。
刘保义答应着退出。
雪夜跪转过身来,身子一晃,双手撑了地:“下奴,谢老爷……责罚……”高秀峰听而未闻,转眸看着收拾着案机的香儿,目光温暖起来,他关切道:“香儿姑娘,刚才吓着你了吧,对不住,不应该让你看到这些。你伤着了没有?”
香儿已经将案几收拾停当,她静静地拿了茶叶,一边给高秀峰重新沏茶一边抿着嘴轻轻笑笑:“是小女自己不小心碰一下,也不妨事,再如何受伤,也不会有,这奴隶伤的重。”
高秀峰看着眼前跪着的雪夜,他双臂撑了地,在他脚边颤抖。是拼力忍受着一波疼痛。
高秀峰叹了口气,指了指身后博古架吩咐香儿:“姑娘,看到那架上二层黑色瓶子吗,烦你取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