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在和玛丽预约看房之前，西里斯和瓦莱丽决定先去一趟对角巷。还有件至关重要的优先事项，西里斯原本的魔杖在被捕时就被魔法部销毁了，如今恢复了自由之身的他需要再重新为自己寻觅一位合适的搭档。

他们幻影移形，直奔街角奥利凡德的魔杖店。西里斯推开狭窄的店门，伴随着一声轻快的铃声挤入堆满魔杖的小店。店里正巧没有人，不一会儿那位白发苍苍的手艺人便闻声来到了店前。“午安。”他打量着西里斯和瓦莱丽，似乎是早已预料了他们的到来般毫不意外。

在昏暗的阴影中，奥利凡德发青的眼睛直愣愣地瞪着瓦莱丽：“我记得你，女士……十又四分之一英寸，雪松木，凤凰尾羽，能够灵活而迅速地施展魔法。”

于是瓦莱丽从手套里抽出了多年前从他店里获得的魔杖，凝视着那支朴实无华的小木棍：“是的，您记性真是一如既往的好。”

即使在战后，瓦莱丽发现自己似乎可以不再依靠魔杖就能施展一些咒语时，她还是保持着魔杖不离手的习惯。倒也不是说有多珍惜它，甚至由于冒险途中的风吹雨淋，那支毫无装饰的魔杖如今看起来到是有些苍老而陈旧的感觉了。瓦莱丽还依稀记得自己小时候嫌魔杖不好看，甚至被斯莱特林的女生们因此而嘲笑过，但如今她确实承认，它们是非常融洽的合作伙伴，她从未想过还要去买支更好的。

“平凡不起眼，但有着令人不敢小觑的力量。”奥利凡德轻声嘟哝着，随后将目光转向了西里斯：“哦，悬铃木，十二英寸，龙的神经，是渴望冒险与新奇体验的小家伙……”

“已经被销毁了。”西里斯耸了耸肩。

“是啊，可惜……”奥利凡德没有多做言语，而是从口袋里掏出了长长的卷尺，让卷尺环绕着西里斯开始熟练地测量了起来，而老人则是端详着高高的货架上堆积的魔杖，挑选了几支让他们飞了下来，“没有哪根奥利凡德的魔杖是一样的，正如人历经世事后与过去的自己也不是完全一样的。或许新的魔杖会比之前的还要更契合现在的你。”

瓦莱丽看着西里斯挥动着一根又一根的魔杖，但奥利凡德似乎难以作出决定。他乐此不疲地让西里斯尝试新的款式，直到一根通体乌黑，镌刻着符文与蜿蜒纹路的魔杖一落到他指尖，便迸发出了璀璨耀眼的烟火。

“就是它了！”奥利凡德激动地鼓起掌来，瓦莱丽也惊呼着抬起头，看着绽放后的烟火像羽毛般散落，火光勾勒出凛冽却依然俊美的脸颊轮廓，照亮了他饱经风霜的灰眸。瓦莱丽曾听闻过凤凰涅槃，浴火重生，她想大抵便是如此的景象吧。

“是的，是的……黑檀木，十三英寸，凤凰尾羽。”奥利凡德尖着嗓子兴高采烈地介绍着，指挥着那些散落在一边的魔杖重新飞回货架里去，继续静静等待它们命中注定的主人。西里斯向他点头致谢，递给了他七个加隆后，他和瓦莱丽一起离开了魔杖店。

“还不错，算是一个全新的开始。”西里斯似乎也对自己的新魔杖非常满意，就好像是拿到了新玩具的孩子一般，他轻轻挥了挥魔杖，扬起一阵旋风吹乱了瓦莱丽的头发，心情愉快地轻笑起来。瓦莱丽有些嗔怪地瞪了他一眼，不得不拆下了缎带把头发重新理顺。

“接下来去哪里？”西里斯张望着四周的店铺，“给你去买点新衣服吧，小瓦丽？”

西里斯想起了之前在霍格莫德的时候，为了给当时一无所有的他买衣服，手头有些拮据的瓦莱丽甚至退了自己想买的东西。但现在可不一样了，西里斯心想着，怎么说也该给瓦莱丽多买点漂亮衣服，他不想再委屈她了。

尽管确实很久没能分心留意时尚潮流，也没有给自己的衣柜购置过新袍子了，但比起逛街的闲暇心情，瓦莱丽还是敏锐察觉到了周围气氛的微妙变化。对角巷的人潮中，有人似乎已经发现了两位这些天报纸上的新闻人物。或好奇、或非议，或心怀鬼胎的视线开始从四面八方汇聚过来。人群渐渐向这边聚拢，显然西里斯也立马察觉到了不对劲，他的脸有些不悦了起来。

“别管他们。”他下意识紧紧握住了瓦莱丽的手，似乎怕她像小孩子一样走丢似的。但这样的小动作倒是惹来了周遭热衷八卦的女性们一阵惊呼。瓦莱丽从来都不喜欢这样被注目，但她已经不是少年时那个走在西里斯身边都不敢抬起头的女孩子了。她感受着西里斯手心的温度与纹路，然后昂首挺胸，轻轻扬起一个宣告主权般的微笑，踮起脚凑近西里斯的耳边说：“今天算了吧，时间也不早，改天再来逛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