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之前的一个咒语是除你武器。”克劳奇没等她说完就接着念了下去,“也就是说当时杰夫?沙菲克先生处于无杖状态……”
“缴械咒我没成功。”瓦莱丽急促地回答道,“被躲掉了,当时他在对我母亲——”
“再往前是漂浮咒……你移动了什么?”
瓦莱丽愣了一下,不知道该不该把这件事说出来,最终她觉得还是没必要撒谎:“……槲寄生。我在聚会的时候把它移到了我朋友的头上。”
陪审团中忽然有人发出了低低的笑声,让克劳奇僵硬的面部肌肉不悦地颤动了一下。天呐,这到底有什么好笑的?瓦莱丽简直不敢相信在詹姆家愉快的圣诞派对和之后自己遇到糟糕事儿居然只间隔了没几分钟。
“她会不会是移动了花瓶砸在了杰夫先生的头上?”阴影处居然有人提出了这样愚蠢的质疑,拜托,威森加摩难道不考察一下陪审团必备的逻辑能力吗?瓦莱丽立马反驳:“那它应该是倒数第一个……或者第二个咒语,不是吗?”
“确实如此。”克劳奇又往下念了起来,“再往前是守护神咒——”
“为了活跃派对氛围的表演,再往前我都在朋友家聚会,直到凌晨一点左右才通过飞路粉回家。”瓦莱丽有些焦躁了起来,她觉得话题开始向着越来越次要的方向偏离。她不明白为什么如此显而易见的事,她和母亲的生命受到了威胁这一点,会被法官如此忽视,她打断了克劳奇的下一个无关紧要的,问她朋友是谁的问题,大声喊了出来:“但关键是他先对我的母亲用钻心剜骨!!”
现场忽然安静了下来,陪审团有人倒吸了一口冷气。这才是关键不是么,如此显而易见的事情,在她回家的时候母亲被那个凶恶的黑巫师打落了魔杖,用不可饶恕咒折磨,为什么他们反而在这里纠结我有没有把花瓶扔在他头上?!扔了又怎么样,面对黑巫师这完全是正当防卫吧!
然而令她心寒的是克劳奇从卷宗上抬起头来,冷冰冰地对她说:“不要说谎,瓦莱丽小姐。杰夫先生用的最后一个魔咒是除你武器。”
瓦莱丽呆在了原地。
“那个不可饶恕的魔咒肯定已经被闪回咒放掉了,你确定他的魔杖你是第一时间拿到手的吗。”她轻声地说出了自己的推断。
陪审团一下子炸开了锅,有对她不敬态度的斥责,有对这种可能性的猜测,也有些在阴影下小声讨论的……但瓦莱丽忽然注意到邓布利多教授的白胡子颤动了几下,似乎他轻轻点了点头,这一个小小的肯定给了她莫大的信心……
“毫无依据!你是在质疑司法程序的公正性?”克劳奇的脸一下子黑了下去。也许是被质疑的不悦,但瓦莱丽却更确信他真的不是第一时间拿到了魔杖进行检测的人——他也发现了这个问题。
“别说了。”母亲用只有她听得见的声音急促地提醒她注意措辞,而瓦莱丽这时才渐渐明白母亲所顾忌的事:毫无疑问在魔法部的高层里也有像她们亲戚这样的人……可能不是食死徒,没有明面上倒向黑魔头,但却沆瀣一气,在背地里认可他的理念,支持他的所作所为。
之后的审判中,母亲声泪俱下地辩护让陪审团的大部分成员相信了瓦莱丽的攻击是因为她们母女的生命收到了威胁——不管是使用咒语还是其他什么暴力手段,总之她受到了非常严重的身体和精神创伤,因为杰夫欠了一大笔债而觊觎她的家产。瓦莱丽暗暗佩服她的演技还真是不错……
而最终决定了局面的是邓布利多教授的发言:“我相信瓦莱丽小姐是在家人面对危急的时刻迫不得已进行了反抗,尽管这不慎造成了意料之外的结果。她对家人安危的关切之心相信诸位皆可以理解,我更倾向于她是属于正当防卫。”他稍稍停顿了一下,湛蓝的眼睛注视着瓦莱丽的双眸,“更何况……当下我们不应当苛责对于黑魔法的抵抗。”
最终陪审团的半数以上认可了她的行为属于正当防卫,审判有惊无险地结束了。
等再回霍格沃茨的时候已是深夜,瓦莱丽拿回了自己的魔杖,回家整理了一下行李,便通过邓布利多教授临时提供的门钥匙回到了学校。当她晕头转向地从地板上爬起来时,发现自己在一个从没见过的宽敞的圆形办公室里,但她立刻明白了这就是校长办公室,曾经在《霍格沃茨,一段校史》里看到过的历任校长的画像原本正在沉睡,被她突然出现的声音给惊醒。满头白发的老人听到了声音回过头,慈祥地向她表达了问候:“晚上好,瓦莱丽小姐。”
“晚上好,邓布利多教授。”她连忙整整袍子鞠了个躬。在她诚心实意地对邓布利多教授表达了感谢之后,慈祥的老巫师透过那副半月形的金丝眼镜望着她:“我想更应当感谢的,是家人之间真切的爱和无畏的勇气。”
瓦莱丽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自己蓬蓬的头发。她不知道自己和母亲之间有些疏离的关系用“爱”是否合适……但不可否认当她回家看到自己的母亲被钻心咒折磨的时候,确实第一次体会到不可控的出离愤怒……以至于后来的意外发生。
“不过现在,不如忘了这无妄之灾如何?我想你最需要的是一整晚的安眠,毕竟七年级一定不容易。”
一想到明早还有课,瓦莱丽苦了脸,她希望自己回去能睡得着……虽然发生了许多事这可能只是个奢望。在走出办公室时,她又想确认些什么,回过头有些拘谨地问道,“那个,您是相信我的对吗……就是关于钻心咒的……”
邓布利多教授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