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音菩萨见他乖顺自然满意,他颔首点头,复又去看那惊在一旁的唐僧,问道:“玄奘,上前来。我再授予你一遍咒法经书,以后自是能叫他听你管教。”
唐僧呐呐不言,在那敖洁的推搡之下方才上前拜倒。
只见一道金光点下,他脑中一热便自心口处浮起一片新的经文来,那经文较之束缚悟空的《紧箍咒》稍稍短些,唤作《金箍咒》。
他见了那咒术,怔怔难言。
先前用那金箍儿驯服悟空,他尚且不觉如何——悟空是他弟子,自然受得他的管教。不复管教,便是打罚也是应当。可这、这猪钢鬣、猪悟能,他却未曾松口收于门下,且瞧他作态也不是诚心参佛。既然这般,这般还用这金箍儿强收,岂不是、岂不是……
还未等他考虑清楚,那空中坐于莲台上的观音菩萨倒是先开了口
“默诵熟悉,日后自有用途。”观音菩萨见他抬手,便朗声道:“这猪悟能是你命定的二、三弟子,你且好生管教,日后同蹬西土。”
言罢,他略往阿娇几人身上扫了一眼,便化作一道彩光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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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观音大士走的倒是痛快,徒留剩余几人站在庭中面面相觑。
还是那猪钢鬣深吸口气,先行对着唐僧拜倒在地道:“师父恕罪,先前是弟子无状,还请您多多包涵、饶恕。”
银角大王见此,眉毛一挑。
暗道,这天蓬元帅不愧是九天朝堂上混久了的人物,就是比那猢狲会看眉眼高低。
这般见事不可为,这服软的态度倒是诚恳至极。
“那、那你可愿抛家舍业与我西行?”唐僧闻言抿唇,这既然是命定的弟子那还能如何?只得收下才是。
“愿意!愿意!”猪钢鬣当即便点头如捣蒜,连连应答。这大和尚手中捏着那《紧箍咒》,如今自是要好好顺着来,且待他寻得几乎上天一趟,定要状告那西方菩萨无礼!
便是西行,他也是玉皇大帝亲遣的下的人马,哪里轮得到他们来栓什么嚼头缰绳?
唐僧闻言微微点头,指着他身后紧闭的门扉道:“那你便先将婚书退还人家小姐,然后便跟随为师西行上路去吧。”
“这……”
猪钢鬣一咬牙,扭曲这脸应了下来:“好,我这就还她。”
事已至此,照着这大和尚的执拗劲儿,婚书不还此时便揭不过去。他急着寻个几乎上天告状,自是不愿再在此处拖拉受罪,故而便咬牙答应下来——大不了,大不了他日后再物色人选就是。
这般想着,他便三两下地自怀中掏出一方红纸。展开看了,便自上头撕下一条——正是他的名字——然后将那红纸一折便塞进那门缝之中去了。
自那名字在婚书上撕下的瞬间,那猪钢鬣便肉眼可见地萎靡些许。
“太公有礼,这是高小姐与俺老猪的婚事,还请,万万收好!”这话念得咬牙切齿,也不知道是对着谁的火气,只恨不得将人拆骨吃肉一般。
里头高太公颤颤巍巍地接过那红纸婚书,抖着手仔细瞧了又瞧,方才大喜!
颤声道:“多谢师父!多谢师父!您只管放心西去,我高家庄定会奉上盘秤叫尔等无忧!”
这婚书重要的紧,入今拿回自是最好!话音刚过,他便拉扯着女儿踉踉跄跄地向屋子里头奔去,寻了个火盆罩灯将那红纸塞将进去,两人亲眼见那红纸燃尽成灰方才罢休。
院中几人出了那唐僧凡胎,哪个不是耳聪目明之辈?
那一扇门内的动作,自是瞒不过他们的眼。
只见那橘红的火舌轻舔便将那一纸婚书吞噬殆尽,当即便见那猪钢鬣面色难看。他嘴巴微动,竭力克制才将口中的呼喝之声吞在喉中。
猪钢鬣这点子萎靡、难看之色瞧在那孙悟空眼中颇为好笑。
他瞥了一眼屋中的父女两人,状似大大咧咧地拦着那老猪的肩膀,将他拖回院中道:“好了好了,走走走。既然还了婚书再拜师父,我们也好上路!”
那高老儿也是,就不能等他们走了再悄悄地烧?
这般一来,若再叫这呆子发了凶性可是不好。
阿娇、龙三两个见那猪钢鬣这般作态却是若有所思——这猪钢鬣,说他好色是真,情深意重那却是笑话。
可今日他多番作态:同意离开高老庄随同唐僧西行,可却是视那婚书如命。在加上先前卯二姐那处探来的消息,二人此刻皆想于一处——那婚书应当不简单。
简不简单容后再看。
此刻那唐僧见他乖乖还了婚书,当即也是心下大慰。他面上浮起两分笑意,念了声佛号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这声佛号念得那猪钢鬣一个惊颤。
待到反映过来,有见那大和尚一脸深思之色道:“既然菩萨给你取了法号悟能,那也不错。刚好你那大师兄法号悟空,也算是相应。”
唐僧说着便笑了起来:“如此,为师便给你取个别名,唤作八戒可好?”
“甚好很好!”猪钢鬣、不,是猪八戒如今自是顾不得名号这般小事,连声应下:“八戒多些师父赐下别号,师父,我们这就上了路吧?”
“自然。”唐僧见他这般积极自是高兴。他扶着敖洁的手臂起身介绍道:“这个也是你师兄,唤作敖洁。你这二师兄体虚柔弱,平日里你也要多多照看些。先前那般,可是再不允了。”
这最后一句中便带了几分警示之意。
敖洁当即对着那猪八戒扬眉一笑,略退一步微微搀扶着唐僧起身道:“师父放心,师弟定是不会糊涂。”
猪八戒还未从师父那‘体虚柔弱’四字中回过神来,便瞧见他那满脸地笑意只觉得牙根子发痒——这唐和尚怕不是个眼下的,那小子那般强横的肉身,哪里担得起‘体虚柔弱’?
这怕不是在跟他说笑!
可他再瞧那唐僧认真的眼色还能如何?只得咬着牙,应了下来。
等到上路,便见那唐僧招呼道:“八戒,你大师兄路上得看顾着你二师兄,都辛苦的紧。所以咱们的行李……还得劳烦你来担一担。”
……
紧接着,他便见那‘柔弱可欺’的二师兄一副恭顺之态地将白马前来,虚扶着唐僧跨马拎缰。而后将那缰绳和行李拴在一处,笑意盈盈地瞧着他:“劳烦,三师弟辛苦了。”
所以,
他这是这是布置要挑担,还要牵马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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