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没有料到父亲偶尔的小毛病,知晓时颇为哭笑不得。
大抵读书人总会有些什么特别个性。
“是,婢子领命。”清冬得了差事有些雀跃,急切想要办好让沈落开心,“公子,那婢子唤其他仆役前来服侍左右。”
“不必了。”沈落不用人事事跟着,“我先自己逛一逛。”
“是。”清冬见到他腰间佩玉,放心地行礼告退。
待她身影远去,沈落随性了些。
匆匆得了少爷公子的名头,彼时还有些不太适应。
就比如跪拜之礼,前世先且不提,此世读了十八年的书,心中信奉的是跪天跪地、跪长辈父母。
若是碍于权势,有朝一日得见天颜,三跪九叩在所难免。
长幼有序,尊卑有别,这些时代的印记哪怕他是几千年后的灵魂也无法改变。
唯一能做的便是各退一步,他不需下人跪拜,也接受主仆间适当的谦卑。
沈落脚下慢走,不知不觉到了三哥沈意旭的省安院。
他叩门几声,小厮不识得人面,却认得他的玉佩,于是有些诧异地将他迎了进去。
“公子,四公子来了。”他听见下人压低的传话声。
沈落走到院中,便见寒梅吐蕊,一个清瘦的青年倚在椅上,前后都覆了几层厚厚的貂绒,一旁几案上点着清雅悠长到几不可闻的小香。
病容纤弱苍白,少了少年人的朝气,但也让人一眼生怜,沈意旭的模样甫一入眼就让沈落想起了自己前世幼时认识的一位小兄弟。
只是眼前人更为清冷孤绝。
可惜了这样一双装着星辰的眸子,沈落与他对望,觉得有些惋惜。
先天病症最是难治,羸弱沉疴也极易消人心志。
“四弟?”沈意旭没有料到会是这样一位客人。
“是,今日归家,特来看望三哥。”沈落露出一个温和的微笑。
“四弟有心了,前几日才听闻三叔归家的消息,恕我未能远迎。”
沈意旭的声音如他冷玉一般的气质,但面上的温和让沈落觉得亲近。
“三哥身体抱恙,仔细调养才是最重要,理应是弟弟前来探望。”沈落想起他不能吹风,心中有些疑惑。
“正是冬寒,三哥何不在屋内休息?”上京稍属北地,落雪严寒。
院落被下人扫了干净,显得空旷。
“终日在屋内,难免无趣。”沈意旭神色浅淡。
沈落顺着他的目光望向院外,一只寂寞的喜鹊风鸢在天上飘荡,应是有人在花园处玩耍。
心里忽然发软:“三哥想放风筝?”
沈意旭闻言沉默,良久道:“不想。”
话音落下,院外的风筝忽地从空中落下来,一时气氛沉重。
沈落见他神色怏怏,骨子里却是沈家人熟悉的清落,长叹一声。
“三哥等我。”说完便出了省安院。
见他背影离去,一旁的婢女昭节不知何意:“公子,四公子怎么了?他可真是个怪人。”
沈意旭目光追逐沈落良久,眸子里忽而带了笑意。
“他如何算是怪人,我看我的这位四弟正是个妙人。”
作者有话要说:唔,来迟了。
因为课程,大概会一、二、四、五、六、七随机掉落,如果有一天木有,大概就是第二天了。
谢谢各位支持!!